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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繼續胡說八道

浩浩蕩蕩的舟師,遮雲蔽日,數萬京營、禁衛,打著龍旗,順江而下。

留守的太子、文武官員人等不敢擅離,一直等待那隊伍消失在天邊的盡頭,這才紛紛鬆了口氣。

太子朱高熾目光幽幽,他的目光,似乎穿破了數重山巒,那山巒之後,是漸漸離去的父皇。

一下子,那偉岸的身軀遠離了自己,連那影子,似乎也已經不在,朱高熾整個人,頓時煥然一新。

“殿下……”

“殿下……”

解縉人等似乎感受到了這種變化,紛紛朝朱高熾行禮。

朱高熾這大腹便便的身子,微微顫抖一下。

他的內心,似乎有一種渴望,若是這個時候,這舟師再也不回來……

猛地,他的心裡咯噔一下,當這個無法遏制的念頭冒出來地時候,朱高熾臉色驟然一變。

不……不……決不能有如此痴心妄想,決不能!

他狠狠的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深吸一口氣,淡淡朝解縉人等笑了笑,道:“父皇此番北狩,敕命本宮監國,本宮何德何能,如何擔得起如此重任,諸卿皆是父皇肱骨之臣,本宮素來懶惰,這內外之事,理應由諸卿輔佐,父皇臨行囑咐,諸卿料來,也已聽了。多餘的話,本宮便不說,說到底,這朝中鉅細之事,亦和平日,沒什麼不同,父皇的國策,我等協力貫徹即可,至於其他細枝末節之事,本宮與諸卿商討之後,再斟酌事情緩急輕重,若是不急的,可立即快馬送去北平,懇請父皇裁決,若是緊急的,只好暫先辦下去。抄錄一份,也要送去北平,若是父皇覺得不妥,朝廷也需做好一手準備。隨時改弦更張。”

朱高熾頓了一頓,此時只有他一人說話,所有人都在凝神靜聽,這種萬千人盡皆侯他一人吩咐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所以他的話裡,雖是一口一個父皇,卻多了幾分絮絮叨叨,寧願多享受片刻這種感覺。

“再有父皇遠在北平督戰,這邊鎮的戰事。隨時都要起來,咱們遠在金陵,卻也不可歌舞昇平,鶯鶯燕燕的事,是斷然不許的。要傳本王地詔令下去。京中的聲娛之所,暫時都要歇業,朝中的大臣,若有沉湎聲色的,御史都要奏報,發現一個,就要處置一個。前方的軍餉糧秣之事。要著緊著辦,切不可有任何閃失,解先生,你是內閣首輔,軍務的事,就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所以這事,你要親自過問。兵部的夏部堂,是深諳軍務的,理應協助解先生。不得有誤,否則,本宮可就不堪為人子,是為大不孝了。”

眾人聽了,紛紛稱是。

朱高熾一番話,可謂至純至孝,又將監國期間內的主要方針,囊括在裡頭,好教大家知道往後應當做什麼,不應當做什麼,可謂是滴水不漏。想必在此之前,他就早已打好了腹稿,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幾乎無可挑剔。

不過眾人對太子,倒是都頗為信服,這番話很得體,倒還真有幾分‘明君’之相。

自此之後,朝野大不相同,許多人也振奮不已,從某種意義來說,許多大臣並不喜歡天子,天子多疑,窮兵黷武,粗俗。可是太子與天子卻是恰恰相反,太子為人謙和,並不斤斤計較,文質彬彬,和這樣的相處,顯然舒服的多。

朱高熾顯然也看出了許多人眼中的殷殷期盼,可是他不斷告誡自己,越是此時此刻,就越不能得意忘形,可即便是如此,他的眉宇處,卻還是忍不住顯露出幾分飛揚。

這種一種明知要裝出父子相別的悲痛之色,可是那潛藏在心裡的喜悅卻總是有些壓制不住的矛盾,他只好深呼吸,看向了朱高燧,朱高熾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想起了朱高燧方才的一句‘胡言亂語’。

“三弟。”朱高熾溫柔的像一個大兄長,當然,只是像而已,他拉住朱高燧的手,笑吟吟的道:“方才三弟想要撮合郝風樓和凌兒?郝風樓這個人,確實不錯,凌兒和他,倒是般配,不過郝風樓是有婦之夫啊,這事兒,難。”

朱高燧對這大哥,向來戒備深重。朱高熾在套他的話,他哪裡肯上當,只是打了個哈哈:“這是我的胡言亂語而已,昨夜吃醉了酒,昏昏沉沉的,哈……恭喜皇兄,如今監督國政,不日,就要克繼大統了。”

這話兒實在誅心,嚇得所有人面如土色。

說話的魅力就在於,每一句話,得看什麼人說。比如不日就要克繼大統這番話,在太子口裡出來,那就是心有所圖;在大臣口裡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在尋常百姓口裡說出來,這就是妄言國是;可是偏偏在朱高燧口裡說出來,即便是傳到了天子的耳朵裡,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