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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要好好的

每個人的心思都是不同,趙王立功心切,郝風樓倒也想立功,不過深知此戰功勞永遠都是領導的,跟著後頭去打秋風,實在是有點屈才,還不如坐守大後方,等到陛下凱旋歸來時,輕鬆的送上一記馬屁,肉麻一些也無妨,就比如成武德吧,人家一高興,也比在外頭吃著風沙,在那白雪皚皚中,和瓦剌和韃靼人躲貓貓要好。

所以郝風樓渾身輕鬆,既然不必出關了,心裡一塊大石落定,便每日吃酒和人交往,他交涉的物件主要是北京城裡的一些監。

這些個監大多都有一個特點,就如後世的大明,南京某部某官員一般,一個字……苦。

因為這裡是別都,別都的意思就是,皇帝老六十五天,也未必能在這裡待著一天,既然沒人待,可別宮卻得有人看著,於是他們就出現了。

他們備受冷落,雖然衣食無憂,可是永遠都不可能接近權力中樞,北京城又不比金陵,夏日是風沙,冬日是白雪,即便是沒有貴人在,可那裡的一切東西都得井井有條,都得一塵不染,日過的枯燥,也沒有狐假虎威的機會,這北京也是設有六部的,更有北京御史道,做御史的,靠的就是嘴皮吃飯,要博得別人喝彩,針砭時弊容易被內閣的大佬們瞧著不順眼,指名道姓的罵某贓官汙吏又得罪人,一不小心,說不準還得栽進去,可是要出位,總得找個目標。

於是,北京這些有名有姓的監就成了眾矢之的,罵他們好啊,先,監和監是不一樣的,趙忠和王忠不同。鄭和和楊和也不同,趙忠和鄭和這樣當權的,你去罵他,人家若是心眼小一些。瞅著機會就能掐死你,可是這北京城的王忠和楊和呢,表面上是光鮮,什麼某監大監,在北京紫禁城裡官兒不小,其實他就是個屁,沒有皇帝的宮裡,那就更是屁都不如,所以,罵你沒有危險。不但沒有危險,還能滿足人們心理上的需要,歷朝歷代,罵閹人都是士大夫們主要的娛樂專案,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以及前輩們流傳下來的各種心得體驗,各種罵法早已推陳出新,所謂與時俱進,北京道的御史們更是矢志不渝,繼往開來,罵出了花樣,罵出了水平。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如此。明明做壞事的是金陵那幫沒卵的,自己雖然沒卵,可是想做壞事,卻也沒機會,結果每日捱罵的卻是自己,隔差五一通亂罵。還他孃的涉及到了先人和那永遠都不可能有的孫後代。這每日被綁在恥辱柱上,隔差五的有人朝自己吐口水和隨地大小便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所以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一張苦瓜的臉,見了什麼人都是敬而遠之。

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有一位海防侯,呀……據說好大的勢力,有個老乃是國公,深受陛下喜愛,和趙王殿下同穿一條褲,還他孃的掌著錦衣衛,這樣的人,平素裡就像星星、像月亮,看得見,摸不著。

現在不但看見了,摸著了,自己下值時,居然還託人請自己出宮喝酒。

北京都知監的掌印監劉歡很感動,小酒吃著,炭盆烘烤著,渾身便發熱了,眼見這位侯爺沒有架的和自己稱兄道弟,劉歡心裡樂啊,人生如此,割了那啥似乎也沒什麼值得遺憾了。

酒過巡,自然侯爺不免問劉歡的事,家裡還有沒有人,什麼時候入的宮,怎麼淨得身,那寶貝還藏著沒藏著,哦,你在宮裡什麼的幹活,對了,荊國公主不知在哪個殿住著,你見著了她麼?她臉色如何?肚有沒有見大,老兄,這裡有一封……開玩笑,你以為本侯是什麼人,勾搭公主,本侯相貌堂堂,是那樣猥褻無恥之人麼?這封書信,俱都是關乎於禮儀道德的討論,素聞荊國公主熟讀女四書,本侯對此,也有所涉獵,這才修書一封,與她探討。哦,是了,這裡正好有一錠金,本侯家裡多,咱們是朋友,朋友之交,清淡如水,初次見面,沒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東西做見面禮,這錠清淡如水的金,公公權且收下。什麼,你不敢,劉公公,本侯敬你的為人,才和你交朋友,送一封書信有什麼不敢,前些日,錦衣衛北京戶所有人來報,說是有人盜竊宮中御用之物出來兜售,這件事,可是有的麼?這件事若是徹查下去,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啊,劉公公……不,劉朋友,你我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地北,現在能坐在一起喝酒言歡,這便是緣分,什麼是緣分?佛曰:前世的五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十年修得同船渡,年修得共枕眠,你我能做朋友,這前世沒有一千也有八字眼眸交錯了,這樣的緣分,這樣的交情,你就說不肯?你就這樣和本侯做朋友?朋友二字,在你眼裡就這般不值錢,前世咱們同渡了這麼多次舟船,就連這些許小忙都不肯幫?這還有天理王法,還有禮儀道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