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風樓反而沒有朱棣接到訊息早,這傢伙見宮中有內官飛馬追來,聽到訊息,哪裡還來得及等天子,直接快馬加鞭回家去了。
這一路回去,郝風樓心裡不免焦急,這是早產,可和第一個孩子出生不同,一旦出事,那可真是嗚呼哀哉,徒呼奈何了,這個時代,即便再富貴,可是有限於醫學的水準,這女人生孩子,尤其是早產,都是要闖一次鬼門關的,過得去便過,過不去便是遺憾終身。
因此郝風樓心裡早將所有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直截了當地回到府上,府上已是亂作了一團,第一次還好,那是順產,又有御醫候命,大家都有**分的把握,而這次卻是有點聽天由命了的意味了。
郝風樓一到,劈頭蓋臉便問:“公主現在如何了?人在哪裡?”
那女婢從未見郝風樓這等嚇人的目光,期期艾艾地道:“只是肚子開始絞痛,還尚未生產,御醫們已是到了,老夫人和夫人也都在花廳。”
郝風樓並不覺得鬆了口氣,快速到了花廳,見了郝母,郝母臉色很是不好,便連陸妍也是憂心忡忡。
這陸妍本來有些心事,生怕公主殿下以權勢壓他,喧賓奪主,鳩佔鵲巢,不過慢慢相處下來,一方面宮中確認了郝勤民那孩子的世子地位,凌兒的性子雖有些冷,卻因為是老相識,家中倒也和睦,這時代的女人爭風吃醋是有一些的,可是禮法就在這裡。三從四德又深入人心,對陸妍兒來說,自家夫君堂堂錦衣衛都指揮使。又是公爵世子,貴不可言,這嬌妻美妾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與其將來不知哪裡來的女人進來,倒不如凌兒這樣識大體之人,不但好相處,而且對郝家來說也有許多的幫助。再加上陸妍本就生性善良,哪裡經歷過什麼勾心鬥角之事?雖然也有人暗中提醒一些機關算計的事,她有時覺得很有道理。可是真教她去做,她卻又做不成了。
因而這時候,她很擔心,這是天性使然。自己也生過孩子。知道這生孩子的痛楚和艱辛,不免心中默默祝禱,指望母子平安。
見了郝風樓,一堆子女人便像是尋到了主心骨,郝老夫人唏噓道:“可是等著你了,本來十月懷胎,掐著日子是下月才生的,如今卻提早足足二十餘日。哎……御醫們來說,未必有太大的把握。極有可能要出事……”
郝風樓有些擔心,心情煩躁,卻不免要安慰母親,道:“那御醫是不敢把話說滿,生怕到時候把話說過了,一旦有個萬一,沒法兒交代,母親放寬心,吉人自有天相。”
正說著,宮中的人來了。
門房跌跌撞撞地跑來,道:“少……少爺……陛下駕到……”
一聽這訊息,郝風樓哪裡敢怠慢,連忙攙著郝母會同夫人人等往中門去,郝家一大家子人,未及到中門,便看到天子一身常服,攜著徐皇后快步進來,其他的侍衛,都在府外靜候,只有幾個宮人尾隨其後,亦步亦趨。
朱棣臉色很沉,他目中帶著幾分焦慮,於公於私,他不想出什麼差錯,私下裡,他對荊國公主有幾分疼惜和寵愛,雖然不是自家所生的女兒,可是朱棣的女兒不多,因而視如己出。另一方面,荊國公主若是出了差錯,不免會授人以柄,到時那些個皇兄弟們又不免傳出諸多流言蜚語,說白了,這湘王在宗室之中的意義重大,現在只留下這麼一丁點的血脈,斷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朱棣一見郝風樓,劈頭蓋臉便怒斥:“為何不等等朕?”
這倒是把郝母嚇了一跳,郝母臉色瞬時有些失了血色,正待行禮請罪,朱棣卻是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孟浪了,只得儘量臉色緩和,道:“噢,你們都不必多禮,郝風樓,荊國公主如何?”
郝風樓忙道:“陛下,正在待產。”
朱棣籲口氣,道:“好罷,進裡頭說。”
其實大家都在假裝鎮定,一眾人進了花廳,也就沒什麼規矩了,徐皇后見場面尷尬,便笑吟吟的問郝母一些家常事,一個心不在焉的問,一個心亂如麻的答。
朱棣則是沉著臉不做聲,只是手裡把玩著茶蓋子,郝風樓則側坐一邊,亦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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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出宮,這樣的大事怎麼瞞得住?一個時辰不到,滿金陵便知道了,那郝家外頭,據說幾條街道都已堵了,過不了多時,宗令府就來了不少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