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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可怕啊,人心

丘福滿是失望的走了。

郝風樓看著他的背影,臉色出奇的平靜,皇子之間的鬥爭他不願意牽涉太深,這是他的原則,不是他孤芳自賞,而是他從不願將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郝風樓十分明確地告訴丘福,漢王必須回藩地去,就藩就意味著放棄太子之位,同時也表明了郝風樓的立場。

其實郝風樓心裡不由苦笑,當他看到滿是失望的時候,卻不由在想:其實漢王願意這個時候就藩才是真正最佳的選擇,這是以退為進,太子在京師沒有了對手,此時又在朱棣的縱容下開始肆意拉攏大臣,用不了幾年,朱棣就會對太子生出戒備之心,那個時候才是漢王的最佳時機。相反的是,現在的漢王非要留在京師,和太子鬥個你死我活,從某種意義來說,無疑是穩固了太子的地位,因為一個被制衡的太子,顯然比一個萬眾歸心的太子更讓朱棣放心。

這也是郝風樓不願意和漢王廝混一起的重要原因,漢王乃至於整個漢王集團,他們過於注重眼前的利益,急功近利,只重眼前,在這場儲君之爭之中幾無勝算。郝風樓怎麼可能把個人乃至家族的榮辱捆綁在他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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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帳裡,朱棣呆坐了足足半個時辰,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眼袋微微下垂,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唯獨那雙顧盼有神的眼眸卻依舊威懾如故。

他突然站起來,揹著手,看著壁上的一副長弓。

這是一柄古樸的長弓,似乎有了些年頭,可是對朱棣來說意義重大。因為這副弓乃是太祖皇帝所賜。

太祖有很多兒子。每一個兒子都自認為自己與人不同,每一個兒子都允文允武,可是偏偏太祖竟然選擇了太孫。

朱棣的臉色帶著幾分慍怒,他眯著眼,冷冷一笑,取下了這把弓,不由喃喃自語:在父皇眼裡,莫非朕就連建文小兒都不如,連他都不如嗎?父皇,你還是看走了眼。你看走了眼啊。

啪……手上的力量加重,長弓直接折為兩段。

若是當年,太祖選擇的是自己,又何至於今日,何至於自己成了國賊。成了亂臣賊子。建文有什麼好,他又憑什麼。憑什麼君臨天下!

深吸一口氣。手握著折斷的弓,朱棣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他的眼淚有些模糊,深吸一口氣道:鄭和。

帳外,鄭和快步進來,看了朱棣手中的折弓一眼。露出驚訝之色。

朱棣恢復了冷靜,淡淡道:這把弓拿去修繕一下,要完好如初,尋最好的工匠。

鄭和上前。接過了弓,不敢多問,只是道:奴婢遵旨。

朱棣又道:命紀綱……他拖長了尾音,似乎有些猶豫:命郝風樓覲見。

鄭和道:紀綱也要覲見?

朱棣搖頭:不用了,就請郝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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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一頭霧水,按理說論功行賞也不必急於一時,朱棣雖然是急性子,可是急性子的人往往是得到別人東西時才急一些,人家論功行賞的事,這有什麼可急的?

可是既然相召,郝風樓倒是不敢怠慢,雖說此次是無心插柳,可是有了功勞卻還磨磨蹭蹭,這就有點白痴了,幸好,郝風樓不是白痴。

進入皇帳,郝風樓納頭便拜:微臣郝風樓見過陛下。

他抬頭,見朱棣臉色深沉地坐在龍榻一言不發,只是朝他頜首點頭。

郝風樓站起,可是朱棣依舊不說話,仍是沉默寡言,良久,朱棣深邃的瞳孔陡然收縮了一下,道:他來了。朕感覺到,他回來了。

郝風樓疑惑道:陛下,誰回來了。

朱棣冷冷地看了郝風樓一眼:朕的侄子,建文!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道:外間有傳言,建文自fen而死,可是朕總感覺,他沒有死,他一定逃了,朕的這個侄子絕不是作繭自縛的那種人,他看似文弱,實則心志堅定,否則剛剛登基,為何就敢如此大刀闊斧。

對建文的瞭解,大多數人都是霧裡看花,後世的諸多演義之中,對建文的刻畫也多是文弱寬厚,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並不知道真實的建文是什麼樣的人,可是朱棣卻知道。

郝風樓心念一動,也不由想:不錯,建文絕不是一個孱弱的性格,一個孱弱的人怎麼可能登基之後便立即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廢黜太祖的舊政?又怎麼可能以最激烈的方式進行削藩,四處派出兵馬,捉拿各鎮藩王?即便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