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最討厭猜啞謎,道:“還請恩師賜教。”
姚廣孝嘆口氣:“你道陛下來為師這裡做什麼?”
郝風樓道:“心中煩悶。”這是三寶說的。
姚廣孝頓時吹鬍子瞪眼,原來還想賣關子,誰知人家早知道答案。
姚廣孝道:“不錯,陛下確實是來發牢騷的,國庫入不敷出,官俸都發不出,不過這是陛下煩心的事,為師看到的卻是,兩個皇子爭相邀寵,太子頗通經濟之道,又有朝臣輔助,漢王就有些難了。”
郝風樓道:“這和我又有什麼干係?”
姚廣孝微笑:“到時你便知道。”
郝風樓覺得姚廣孝有些話沒有說盡,卻也沒有多問。
明朝的生活固然有些無聊,可是做官卻總是充實,郝風樓一直在努力學習怎樣擺正心態,比如別人對他笑的時候,他絕不能回笑,因為這樣就顯得不夠莊嚴,又或者別人給自己行禮時,千萬不可使自己覺得有些不安,必須要理所當然的坦然接受才行。
他突然有些懷念在鎮江的日子,懷念那個不諳世事的陸小姐,懷念凌雪,陸小姐依舊還是那樣單純嗎?凌雪呢?她總是眉宇間帶著隱憂,到底有什麼放不下。
商戶收取平安錢的事其實一直都很不順利,商戶一向謹慎,對任何人都帶有狐疑,雖然錦衣衛們三番上門,他們雖然總是堆笑,卻總是笑臉相迎,至於要錢,卻總是哭窮,而後拿出幾百文錢來應付。
偏偏錦衣衛大多人都是生手,不曉得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和應天府和兵馬司的那些老油子比起來,他們顯然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郝風樓倒是理解,這都是潛規則的東西,要融會貫通就需要時間,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聰明絕頂,能舉一反三,索性暫時晾著這件事,讓大家熟悉了業務再說。
曾建和郝風樓的關係徹底到水**融的地步是在他娶親的那一日,曾建是北平人,是軍戶,軍戶是不值錢的,自然討不到婆娘,後來跟著燕王靖難,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其實除了平時當差,就是四處尋覓婆娘,郝風樓甚至懷疑,這傢伙脾氣如此火爆,和他是老光棍不無關係,前幾日果然尋了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曾建便大邀了賓客,原以為郝風樓不肯去,誰知道郝風樓備了諸多重禮去了,給足了曾建面子,那一夜新郎官沒有去洞房,而是喝得醉醺醺的撲在郝風樓懷裡哭,說自己誤會了百戶大人,一直以為百戶大人是兔兒爺,還在背地裡編排百戶大人蹲著撒尿。
郝風樓火冒三丈,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
從此,二人芥蒂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