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也算是成功一半了，我閨女的病一定能看好。”

&esp;&esp;清音看向楊小妹，這姑娘長相普通，面板白一點，但也經不住石蘭省的冷風吹。

&esp;&esp;“哎呀，媽，你倒是別顧著說話，清大夫很忙的。”楊小妹很是溫柔地開口，清音想象不出來這樣一個溫柔的姑娘是怎麼跟刁鑽的楊護士鬥法，還把楊護士趕走的。

&esp;&esp;果然，人不可貌相，有些一看就很兇的，其實很柔軟，有些表面看著溫柔的，其實卻是很會使軟刀子。清音對楊小妹先警惕了兩分。

&esp;&esp;在楊大媽事無鉅細的介紹下，清音知道了楊小妹的病情。

&esp;&esp;原來，她生的病還真是跟那瓶雪花膏有關，從三年前開始，她就莫名患上了嚴重的頑固的面板病，好好一個姑娘，本來雪白雪白的，誰知道一雙手伸出來卻愣是嚇死個人。

&esp;&esp;“我看看，手。”

&esp;&esp;楊小妹不敢伸出來，楊大媽心疼地拍拍她，“不怕，清大夫醫術高明，肯定能給你治好的。”

&esp;&esp;清音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畫面，本來人的手掌面板，應該是完整的，平整的，連在一起像嚴絲合縫的土地，但眼前這雙手，卻像是非洲大陸三年沒下雨的土地一樣，文理斷裂，縫隙很多，像魚鱗一樣一條條細小的傷口，又像哈密瓜的瓜皮紋路。

&esp;&esp;關鍵每一個皸裂的口子，都在流血，所以呈現一種很奇怪的顏色，正在流血的是鮮紅色，血止住的是黑紅色，流膿的則是淡黃色……幸好清音心理素質強，不然都想吐出來。

&esp;&esp;難怪她一直戴著手套，手都縮在袖子裡，這實在是太過嚇人了。

&esp;&esp;楊大媽心疼得直抹眼淚，“就因為這皸裂，我閨女一直沒能好好找物件。”

&esp;&esp;“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esp;&esp;“三年前，就是剛從外地找回來那一年。”

&esp;&esp;楊小妹在十三歲那年，上京市看望在京市物理研究所工作的哥哥時，不幸走丟了，當時楊家人都傷心極了，所有人都勸他們找不回來就算了，可他們一直不放棄，一直到十年後，也就是1978年，有人告訴他們在省城天橋底下見過一個長得像楊小妹的女孩……

&esp;&esp;“這其中的艱辛就不說了，閨女是找回來了，但那模樣，差點沒把我們心疼死，一張臉都凍得不成人樣，好在修養一段時間之後都好轉了，就是這手，自從生了凍瘡後就一直皸裂，一年得有三百天都在流血。”

&esp;&esp;清音在門診日誌上認真記錄著發病時間、症狀和持續時間，又問，“這幾年都做過什麼治療？”

&esp;&esp;“中醫西醫，外敷的，內服的，還有她哥給聯絡的海城的鐳射刀，都試過，頂多好一兩個月，又要復發。”

&esp;&esp;發作的時候又痛又癢，所以每天光擦潤膚的東西，都要擦十幾遍，一旦天氣乾燥一點，立馬就要裂開，而雪花膏就得二十四小時不離身。

&esp;&esp;“這感覺，就像骨頭裡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楊小妹補充。

&esp;&esp;“還有的地方好了之後，會長很大的硬疙瘩。”

&esp;&esp;清音看過去，她手指基本每一個關節都長著綠豆大的硬結，有點像痛風結節，“有沒有查過風溼和尿酸？”

&esp;&esp;“查過，兩年前懷疑是痛風結節，但所有指標都是正常的。”

&esp;&esp;清音又仔細地看那些傷口，只在手腕之下，手腕之上白白淨淨，她自己也說手腕以上從未癢過痛過。

&esp;&esp;“平時會不會吃牛羊肉蔥薑蒜這些常見發物？”

&esp;&esp;“自從發癢之後，就很久沒吃過了，我閨女忌嘴忌很嚴的，她非常聽話，醫生說什麼不能吃她真就一口不碰。”

&esp;&esp;秦嫂子聽得咋舌，“你家閨女可真厲害，咱們在她這年紀，嘴巴饞成啥樣，見到個啥都想吃一口。”

&esp;&esp;清音深以為然，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二十出頭的年紀，嘴巴不饞的還真沒幾個，她能控制得住，本身就已經說明她的意志是非常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