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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清音疑惑,“誰呀?”
&esp;&esp;不過,不用顧媽媽說,她順著顧媽媽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個穿羊絨大衣的男人從16號院出來,一臉焦急地朝她們走來。
&esp;&esp;這,不是昨天剛見過的元經理嗎?
&esp;&esp;元經理搶先一步,雙手抓住清音的手使勁晃了晃,“冒昧來訪,打擾清醫生了。”
&esp;&esp;清音見他這麼著急,也有點奇怪他居然會來找自己。
&esp;&esp;“是這樣的,您的住址,我是透過貴單位問到的,請原諒我的冒昧。”他只記得她說自己是書鋼衛生室的醫生,於是趕緊找人聯絡到書鋼,書鋼領導一聽是找她,今天星期天她正常休息,就把清音家的地址給他了。
&esp;&esp;顧安也從衚衕口過來,此時見他把清音的手握得這麼緊,不動聲色上去,主動朝他伸手。
&esp;&esp;元經理的手一鬆開,清音悄悄鬆口氣,這握得也太緊了,要是別的膽子小的女同志都能被他嚇到。
&esp;&esp;“你好,我是顧安,不知道你找我愛人什麼事?”很明顯,清音跟他可不熟。
&esp;&esp;“你好,顧同志你好,是這樣的,昨天白天在西山療養院的事不知清醫生是否跟你說過,我父親喝了陳主任的藥,下午是好了點,小便量有所增多,但卻又忽然胸悶氣喘,沒辦法平臥,必須給他枕頭墊高才行,到了晚上忽然連小便也沒了,無論怎麼喝藥都沒小便,尿蛋白還是三個+,血壓也一直沒降下去。”
&esp;&esp;西醫沒辦法,而原本還寄予厚望的中醫也只是隔靴搔癢,搔過了什麼指標都沒變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sp;&esp;眼看著趙院長几人都提議做透析的時候,他忽然想起昨天下午站在人群最後那個年輕小姑娘,在大家都拿不準老爺子為何病情加重的時候,她只是旁聽了一耳朵就能一語中的,後來說起來自基層衛生所,她也不卑不亢,毫無羞怯和難為情。
&esp;&esp;是什麼支撐著她在這麼多“大人物”面前還能如此不卑不亢?
&esp;&esp;毫無疑問,是自信。
&esp;&esp;見清音臉色淡定,似乎是早有預料,元衛國眼睛一亮,連忙繼續道:“昨天陳主任的方子清大夫看過一眼,似乎是有別的見解,所以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也知道,我父親帶大我們兄弟幾個不容易,我幾個兄長又不在書城,我也是關心則亂,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esp;&esp;清音聽了一堆客氣話,單刀直入:“你家老爺子是不是小便減少之後呼吸困難加重?”
&esp;&esp;“清大夫連這都知道,真乃神醫!”
&esp;&esp;清音可不會把這種奉承話放心上,但陳陽畢竟是中醫界前輩,她雖然不是很認同他的治法,也不能當著病人家屬指摘前輩,“我也沒把過脈,其實就是胡亂猜的。”
&esp;&esp;元衛國怎麼可能信她的話,小年輕分明是不給老前輩拆臺罷了,這倒是讓他對她的感觀更好了。他工作中遇到的年輕人太多了,尤其是有點本事和才華的,難免恃才傲物,對前輩也不太留情面,甚至有踩著前輩上位的,像這種既謙虛,又不議論他人是非功過的年輕人,倒是難得。
&esp;&esp;“清醫生既然能看出我父親病情加重的原因,估摸著也能對他的病情有不一樣的看法,所以冒昧想請您過去幫忙看一下。”
&esp;&esp;情況緊急,清音也沒擺架子,“行,我們先把東西放一下,但我年紀輕,資歷淺,也不敢保證就能看好。”
&esp;&esp;“沒事沒事,只要您去看一下,我們也是感激不盡。”
&esp;&esp;在生命面前,清音不怕摻和。
&esp;&esp;元衛國的小汽車開得飛快,不用二十分鐘就殺到了西山療養院,幾人幾乎是小跑著上樓。
&esp;&esp;老爺子的化驗指標跟白天一樣,就連血壓也沒什麼變化,卻多了一個不能平臥的毛病,見到兒子,立馬氣喘吁吁地說:“衛國啊,陳大夫的藥怎麼不吃了?你可別給我整西醫,我不信,那都是來騙咱們龍國人錢的,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