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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03

那是第二天一醒,我才發現我吐在了床上。

我第一時間不是清理床單,而是觀察手機。

果然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陳浩醫生打的。

我立刻打了回去,那是一陣忙音之後被接起。

“立夏嗎?你老爸救回來了。人現在又送icu了,手術費有些高了。三十來萬,你心裡有個數。”陳浩醫生說道。

三十來萬?我心裡一顫說道:“好。”

“你快點去處理事情吧,其他的我就不說了。”陳浩醫生說完掛了電話。

接完電話的我有些迷茫,爸爸救回來了我應該高興但卻笑不出來。

將床單脫下扔到洗衣機內,倒入洗衣粉開了清洗我就出門了。

隨便在路邊攤買的小米粥和包子,我去往了我能認識的各個銀行。

賬單被打出,來查存款的我卻查到了卡債。

誰能想到我抱著來查存款的心,卻發現了爸媽在以卡養卡。

每個銀行幾千到一兩萬不等的信用卡欠款,真正有存款的價格卻不到幾百塊。

這誰能想得到這些?工作人員因為看見我帶來的東西私下裡和我解釋已經沒有父債子還的概念了。所以讓我不用擔心,但只有我自己明白糟透了。

看完了所有正規銀行有錢的全部去了出來卻發現手裡拿到的錢不到兩千,我現在真的有點想讓爸爸醒過來解釋一下這些卡債是怎麼回事。

剩下本市內能找到的小銀行,我也都去了一趟。要麼沒有業務往來,要麼也有小几百的卡債。

一個上午的忙活,我做了無用功。

欠款三十萬,各個銀行的卡債加起來也有十多萬。

原本以為回事雪中送炭,卻發現是雪上加霜。

中午,我路過麵店隨便點了一碗小面。

此時電話再度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號碼又是陳浩醫生。

我有些不敢接單還是按下了按鈕,陳浩醫生說道:“立夏,你爸剛剛又進手術室了。還是大出血但這次沒搶救回來,我們醫生都盡力了。”

我對著手機說不出一句話。

“立夏?你還在嗎?”陳浩醫生說道。

……

“千萬別想不開呀。”陳浩醫生說道。

……

“我在,沒有。”我說道。

“那你先冷靜一下,我這邊也還有事情。我遲點打給你,我先掛了。你爸媽的屍體在太平間,每個人一天要七百塊的儲存費用。你別想太多,屍體製冷儲存需要錢的。然後三十七萬的手術費付清了屍體才能帶走,你這邊手續和東西儘量快一點交期。不然後面還有火化安葬什麼的,排不過來容易錯過頭七。”陳浩說道掛了電話。

這比被人用錘子砸了後腦勺還疼,不交完手術費不能帶走爸媽的屍體。拖著不帶走停屍房每天還要繼續收錢。

交完錢,我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路過天橋,看著下面來回賓士的汽車我又有了跳下去的念頭。

但我明白我還不能死,爸媽還需要我收屍。

我想到了家裡的房產證,那個地段賤賣也能有一百萬。

三十哪怕四十萬將爸媽安葬,剩下六七十萬也夠自己安穩下半生了吧?

這是我覺得最打臉的一次,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話語到此時全部要食言。

回到家的我,開始翻遍家的每一個角落。

第一個想法就是爸媽的主臥,我並沒有找到任何小本子。

反而放我翻到了幾張白紙,看著白紙我癱倒在了床上。

我奮力的擊打沒有床單的被子,這些白紙上的內容並不是別的而是租房合同。

寫著三月一結,下次的時間剛好是月底。月租2100,三倍就是6300。這真是我想不的事情,原來我們家這麼多年了都是租的。

而我手頭的錢都不到2300,不夠爸媽的手術費、不夠房子的房租。甚至不知道夠我再這個世界在活上多久,何等的諷刺?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大廳。

爸爸一牆的小瓶酒,我一瓶瓶的開啟喝了起來。

我喝到了自己曾經灌進去的自來水,我沒有吐出一股腦的只管喝下去。

幾十瓶10ml的小酒,全部進入了我的肚子。

我打算開煤氣自殺,我晃晃悠悠的關掉了房間內所有的窗戶。

挪到了廚房,開啟了廚房下櫃。

我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