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知道李乾景成日裡欠欠的,如何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了。
這個人實在是氣人,又實在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般可惡!
“不要告訴我,一句也寫不出來。”江淮之點了點手邊的暖硯,示意她拿過去,“今日的墨我替你研了,此後這種小事要自己做。”
符柚深吸一口氣,半點也平復不了自己快要炸了的心肺。
“不好意思江太傅,我好像的確一句也寫不出來。”
“確定?”
“確……”她強迫自己按下心中的怨氣,重新審視了那十道天書一般的詩文題,忽然默了默,“好吧……這個是會的。”
江淮之抬手將那頁紙取回來,瞥見自己放在第一題的“姓名”二字後跟著歪歪扭扭的“符柚”兩個手寫字,後面則是一片空白,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算你十分。”
“好歹得分了!”
“字也寫的不行。”
“你別那麼挑剔!”小姑娘剛努力憋回去的眼淚一下子又要湧出來,“在你口中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一句兩句也就算了,你說起來還沒完了!”
“乾景幼時與你一樣愛哭,只是他有一點還比你聰明些。”
江淮之抬手將滾燙的茶壺取下來,任由茶沸騰著,眉眼微微噙了些笑意。
“他至少會跑。”
“……對呀!”符柚霎時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你在這說了半天,又煩人又討厭,我為什麼不跑呢!”
“來不及了。”
“怎麼就來不及了!”
“因為我說完了。”江淮之一臉氣死人絕不償命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用指尖敲了敲那壺熱茶,“茶倒出來,遞給我。”
哭半天沒有人管,符柚自己用小手委委屈屈地擦乾淨臉,口中嘟嘟囔囔的:“遞給你才是真的來不及了。”
“你沒有選擇。”
他眸中那抹溫柔的笑意,她初見時覺得有多驚豔,現在便覺得有多挑釁。
“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掉腦袋。”
“我腦袋長得好好的,你閉嘴!”
她咬牙切齒地懟回去,一跺腳站了起來,握住壺把氣呼呼地倒了杯熱茶出來,整張臉都寫滿了不服。
“要跪嗎?”
“……不至於,我容易折壽。”
江淮之瘦削的手指輕輕繞在碧綠色的玉杯上,頓了幾頓,薄唇微啟,緩緩一飲而盡。
“還是有些燙了。”他淡聲開口,音色又多了幾許茶的清冽,“去吧,明日卯時,不要忘了。”
“起不來起不來!”
符柚小手一叉腰,甩下一句話拔腿便往外竄,孰料開門的那一刻,一個瘦瘦高高的黑影差點便倒在她的身上!
“別……別突然開門呀!”
李乾景險些摔了個狗爬狀,滿是活力的語調中藏也藏不住少年的陽光,“嘿嘿,先生早呀……”
“你不是在背書嗎?”
符柚瞪大了眼睛,話音剛落,只聽聞身後傳來涼涼的三個字——
“李乾景。”
這位太子殿下瞬間面容失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柚子,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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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縈繞著的雪松氣息漸漸淡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東宮有名的古苔梅香氣。
一路跑到百梅盛放的冬花園,這風風火火和她一樣不懂什麼規矩的太子殿下才堪堪停下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李乾景不住地拍著自己胸脯,誇張地要命,“差點小命不保!”
符柚捂著被他拽疼的手腕,大口喘著氣:“你、你跑那麼快乾嘛呀!跟狗追著咬你一樣!”
“噓——你可別說他是狗。”少年連忙在唇邊比了個手勢,這才注意到她白皙瘦弱的手腕上一道駭人的紅痕,當下便慌了,“呀!我、我感覺我沒用勁呀,對不起小柚子……”
“哼,符家小娘子寬宏大量,勉強饒你一次。”
符柚撇撇嘴,抱著雙臂隨意靠在棵樹上,“講吧,偷聽牆角有什麼感想?”
“爽啊!”李乾景猛地一拍大腿,一番欠打的模樣,“以前只有我孤孤零零的被江淮之摧殘,現在好了,不僅有人陪我早起,還有人陪我捱罵,爽啊!”
她一抽嘴角,“為什麼你這種人能當太子。”
“命好唄。”他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你命不也挺好的,生下來就是我的太子妃。”
“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