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枳繼續往前追,他在村北而此時位於村中的錦衣校尉,看著一輛牛車吱牙牙的進村。
校尉回頭看一眼那車上,乾草圍著一個人,臉上滿是汙黑的泥,抹過便成了一張花臉。
那校尉不確定的上前,看著那雙充滿恐懼卻仍燦若辰星的雙眼問道:“小公子?你可是小公子?”
悅兒驚恐的抬頭看向他,見這人一身錦衣校尉打扮,頓時嚇的往車裡縮,抱住旁邊一箇中年發福的大嫂不停的顫抖。
那大嫂也是嚇壞了,見這人的打扮也分不清是什麼來路,只知道這肯定是個官爺,便在恐懼中強壯了膽子道:“官爺,這小公子犯了啥事兒,要這麼追他?”
校尉激動的上前抓住悅兒的胳膊,興奮的跟遠處的同伴喊道:“快,快去村北通知王爺,小公子找到了。”
王爺、王爺,是啊,王爺,蘇枳是王爺。悅兒這會兒才抱著大嫂的胳膊怯生生的問:“你們是誰派來的人?”
那校尉欣喜回道:“燕王爺呀,他就在村北。”
悅兒一雙大眼睛閃了幾閃淚便落了下來,還抱著那大嫂跟她說:“他來找我了,不是要殺我的人,大嫂子,我不會死了。”
那大嫂是自個兒趕著牛車的,這會兒車上就她跟悅兒兩人,聽到這話不由的也替她開心起來,伸手就抱住悅兒:“他在哪兒,嫂子送你去。”
牛車往村北去,報信的錦衣衛策馬飛奔,車兩旁都有錦衣衛護著,車前也有錦衣衛帶路。
大嫂子突然有一種豪邁感,覺得自個兒有點了不起了。悅兒緊環著她的腰,臉就貼在她後背上。大嫂子臉興奮的發紅,眼睛都閃閃發亮。那趕車的架式,竟然有幾分威武。
蘇枳自村北策馬飛奔而來,未及近前就高呼著:“悅兒、悅兒……”
大嫂子停下車,看著這神一樣飛奔而來的人,跳下馬都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便飛奔到車前就把那小公子抱起來。之後一直抱在懷裡,就像他遺失的絕世珍寶又被尋回一般。
悅兒哭著抱住蘇枳的脖子,抽搭著說:“我沒用,幾個錦衣衛說你要帶我走,我就跟他們走了。然後、他們、他們搶了、玉墜。丟了,我給弄丟了。”
蘇枳親著她滿是泥汙的小臉,緊緊的抱著她說:“丟就丟吧,不打緊的,只要你還在就好。是我,是我愚蠢把你弄丟了,下次不會了。”
大嫂子傻了、愣了、呆了,這小公子是這男人的什麼人?兩個人怎麼抱在一起還親呢?這男人是真俊,天上地下都沒有的那種俊,可再俊也是個男人吶,這小公子難道是被他強迫的?
正想著呢,就見那小公子回頭看向她,跟那俊男人說:“是大嫂子在路邊撿了我,要帶我回家去呢。”
蘇枳平生除了父母未見跪過什麼人,如今卻單膝跪地重重的給大嫂子道了謝。
大嫂子嚇傻了,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手足無措的求助悅兒:“小公子,你快讓他起來呀,不說是王爺嗎,草民可怎麼敢受?”
悅兒也在蘇枳身邊跪了下去:“大嫂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來日我二人定會報答。”
之後兩人才牽著手站起來,大嫂子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非說自個兒太罪過了,怎麼敢受王爺一拜,這是要折壽的。
悅兒扶起她,蘇枳便求她再幫個忙,想帶悅兒去她家裡洗洗。
大嫂子趕緊上車,蘇枳則把悅兒圈在身前,騎馬跟著。
到了大嫂子家,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說老頭兒死了好幾年,兒子出去做工,在外頭娶了媳婦兒。閨女也嫁的很遠,如今家裡就她一個人,到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有幾畝田。
大嫂子要留他們吃飯,蘇枳身上也沒有銀子,悅兒身上的還被蒙古兵當時翻了去。幾個錦衣校尉身上也不多,大家湊了些派人出去置辦了回來。
這時悅兒已經洗了澡,換上了大嫂子拿來的衣裳,那是她兒子十五六歲時穿的,悅兒穿著還有些大。
在衛所見到程修時他還昏迷不醒,整個人燙的嚇人。悅兒輕聲啜泣,小聲跟蘇枳說:“他當時中了箭,還拼命護著我。”
那晚的火光沖天,那晚的殺氣騰騰,悅兒永遠都忘不了。就在那火光中程修肩中一箭,從火裡衝出來,翻身下馬幾乎站不住。
把悅兒護在身後,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揮舞著繡春刀。在身中幾刀後,他仍怒目圓睜,悅兒嚇的哭喊著:“程修你放開我,你這樣不行的,你快放開我。”
“沈悅兒,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