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時不停的出狀況,她的那個傻夫君若是沒旁人控制著,便會衝出去找吃的喝的。拖他回來,又會如殺豬般嚎叫。
好不容易這堂拜完了,王靜姝被關進了洞房裡,同時被關進來的還有她的傻夫君。
他不會掀喜帕,完全不懂規矩,一把抓過她頭上的喜帕就揣進懷裡,一雙洗不乾淨的手,一手裡攥著還直往下淌汁水的丸子,一手裡拿了塊點心。
突然對王靜姝這個一直蓋在喜帕下的臉產生的興趣,掀開的過程那丸子上的肉汁甩了王靜姝滿臉,那喜帕上也滿是油汙。
他直著脖子一邊瞪眼睛看著她,一邊啃起了丸子。王靜姝神色平靜,緩緩的抽出帕子來擦了臉上的湯汁。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下,扭溼了帕子把那張白的嚇人的臉,紅的噁心的唇一點點擦乾淨。
她沒有生傻子的氣,因為她知道這傻子的日子過的也不好。傻子是鄭侍郎的長子,卻不是現在的鄭夫人所出。
鄭侍郎原配夫人在傻子八歲時死了,之後傻子病了,一場高熱醒來就變成現在的樣子。
繼夫人在傻子九歲時進門,而繼夫人程舜英出身可是不低,且她的嫡長姐是太子妃程舜華。
程氏姐妹的父親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隨皇上蘇尚賢打下江山,建朝之後還南北征戰。結果年僅四十歲,便病死在行軍途中。而其長子獲封鄭國公,但在北征前朝餘患時不奉約束被削了爵位。
此後皇上又封程家次子程盛為開國公,這可是國公爺的妹子下嫁了鄭侍郎。不過呢,這個鄭侍郎的繼室夫人,只是程家的一個庶女,其母也不是十分得寵。況且父親死後,母女的日子都不十分好過。
程氏入了鄭家門,先後給鄭侍郎添了兩兒兩女,正在繼子成親拜堂之時,她又懷上了第五胎。
程氏十六歲嫁與鄭侍郎,如今九年過去了,她也不過才二十五歲。
雖說都是嫡出,可這有孃的和沒孃的自是差別極大,況且鄭家大少爺鄭嶸,小字安平,所以自小長輩皆喚其為平哥兒。
如今程氏的子女們皆喚長兄為平痴兒,漸漸的下人們私下裡也這麼稱呼大少爺,這些年下來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的本名。
王靜姝比鄭嶸小了兩歲,卻是覺得在這鄭嶸面前她到像是年長了幾十歲一般。
她不喚他為夫君,也不似府中其他人一般喚他平痴兒,而是喚他平哥兒。
平哥兒吃完了手裡的東西還要找吃的,一把推開正坐在桌前獨自用飯的王靜姝,手就抓進她的碗裡,不管是飯還是菜就往嘴裡塞。渴了就拿起茶壺來往嘴裡灌,燙的他一甩手把茶壺扔到了桌子上,湯碗被砸個稀碎,那湯和茶水濺了他一身也不去管,只張開滿是飯菜渣子的嘴朝著王靜姝含糊的說著:“燙,燙……”。
王靜姝從冰盆裡拿過一塊冰來放在他舌頭上,他也不待她的手退出來便一口咬住。
冰合著她的血流進咽喉,他吮著還咂咂嘴,然後呸呸呸吐了出來。
丫頭們進來收拾桌子,平哥兒整個身子便趴在桌子上,兩手護著飯菜,眼神裡充滿驚恐的瞪著丫頭們。
王靜姝揮揮手讓丫頭們退了下去,或許他是沒吃飽吧。
陪嫁丫頭不放心自家小姐,王靜姝朝她微笑著道:“你們出去吧,他不過是餓了,吃飽自然就不鬧了。”
平哥兒讓她想起了在關中林家的沈悅兒,那也是個滿身光鮮卻不得自由的可憐人。
這第一日她便是這麼看著平哥兒吃飽了,又把飯菜都藏到了床底下,還朝他豎起一根手指“噓噓噓”的,那意思應是不讓她說出去,他藏了吃的在這裡。
王靜姝更覺得他可憐,怕是平時就算能吃飽,也定是吃不上這麼像樣的飯菜,便也不去管他。
她扭了帕子走到他面前蹲下,在他面前擦了擦自個兒的手然後溫柔的像哄孩子一般說道:“平哥兒,擦擦手好不好,擦乾淨了那些吃的我就不告訴旁人,都給你留著。以後也給你好吃的,讓你每日都吃的飽飽的好不好?”
平哥兒呆呆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個兒的手,喃喃著:“吃飽,飽飽。”
王靜姝耐心的哄道:“對,只要平哥兒乾淨了,姝兒就給你吃飽,每日都吃飽。”
他又呆呆的看向她,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確定了她不會傷害他,這才伸出手來給她。
他極怕人,一個丫頭也不讓到近前,但凡有人接近他,他就會啊啊啊的狂叫,發了瘋似的扔東西,都是往人身上扔。
王靜姝給他擦洗了,不過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