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伍大娘聽聞她喚聲柔和,緊繃的面孔緩和些,露出點笑模樣,到兩人相距約莫四步,伍大娘這才認出她,腳步一頓,白著臉往後退幾步。
&esp;&esp;“作什麼你來我家?”伍大娘虛聲問,又瞟向小屋,見小屋門鎖仍在,面色稍霽。
&esp;&esp;原婉然上前道:“大娘,我們談談好嗎?”
&esp;&esp;“你滾。”伍大娘低頭躲避她目光,匆匆掠過人。
&esp;&esp;原婉然趕緊抓住她,“大娘,為什麼您要告我當家?”
&esp;&esp;伍大娘像給火燙著,使勁甩臂,她人瘦氣力倒不小,原婉然給推開趔趄,一站穩便立刻撲上前再次拉住她。
&esp;&esp;“大娘,求您行行好。我當家的在牢裡叫人下黑手整治。”
&esp;&esp;伍大娘掙扎著要甩掉她回屋,聞言頓住腳步,瞥了她一眼,那一眼裡有瞬間虛軟,隨即她冷硬道:“與我無干。”
&esp;&esp;“官府拘提我當家的下獄,一進去,牢房裡其他犯人便找他麻煩,像專等他進去似的。”
&esp;&esp;伍大娘撇開臉,“與我無干,與我無干。”她的聲音乾癟而虛弱。
&esp;&esp;“我們託過關係知道,別人收買牢子,存心把我當家往死裡整。大娘,您告官與那人可有關?他姓甚名誰,可是姓杜?”
&esp;&esp;她思來想去,杜英生對趙野恨意最明顯,然而聽說他尚需借貸整修小倌館,要擠出銀子買通牢裡不大容易。
&esp;&esp;“我自告我的狀,與百家姓任一姓都無干。”伍大娘斬釘截鐵道。
&esp;&esp;原婉然情知撬不開伍大娘嘴巴,她先提趙野牢裡處境,真正著眼在動之以情。
&esp;&esp;“大娘,不只牢裡有人對我當家的不利,現如今牢裡鬧疫病,天天有人病倒,還有人死了,我當家的不知道能撐多久。”
&esp;&esp;“與我無干。”伍大娘堅持迴避與人四目交接,可話聲益發虛弱,而她手臂的微顫一絲不漏度上緊捉住她的原婉然的手心。
&esp;&esp;果然伍大娘並非心硬不講理之人,原婉然暗喜,又說:“便撐過時疫,後頭官司這道坎,他依然可能掉腦袋。”
&esp;&esp;伍大娘顫抖益發明顯,原婉然打鐵趁熱道:“大娘,您撤回狀子,便能保住一條人命。”
&esp;&esp;“一條人命……”伍大娘喃喃道,面色一下青一下白,失魂落魄不知想些什麼。忽然她哽咽:“可我就這麼一個孩子……”
&esp;&esp;“大娘,我當家的沒打死您兒子。”
&esp;&esp;這話一出就糟了。
&esp;&esp;伍大娘不知何故,聞言如夢初醒,面露驚恐,之後全身毛孔都在迸發敵意警戒。
&esp;&esp;“我兒子死了,”她粗著脖子大聲道:“他和我兒子對打,自然是他打死的。”
&esp;&esp;口氣之剛硬如銅牆鐵壁,其中固執八匹馬都拉不回。
&esp;&esp;原婉然無法死心,低聲下氣道:“大娘,您兒子爬繩網沒抓穩,摔死的,不關我當家的事。這事眾人親見,並非我推託。”
&esp;&esp;“那敢情好,你找見證替他說話,做什麼來煩我?”
&esp;&esp;原婉然如何能說找不著人作證,因說道:“您親口同府尹說明白,比什麼見證都強。”
&esp;&esp;伍大娘哈哈大笑,卻跟哭差不多,“我都告上衙門了,你還想我替他說話?”
&esp;&esp;“伍大娘,我當家的提過,您兒子傷了人,您和伍大叔上門謝罪,還有其他事……您其實很明理……您放過我當家、撤回狀子,我們夫妻一定替您向府尹求情,若府尹罰銀,連同您往後養老,我們……”
&esp;&esp;伍大娘喝道:“我不明理,我不要你們的臭錢,我要趙野償命。”
&esp;&esp;“我當家的有什麼錯?人真不是他殺的。”
&esp;&esp;“他怎能沒錯?為什麼他要多管閒事充英雄?”
&esp;&esp;原婉然呆住,趙野救姑娘免於遭受非禮,她從來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