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亦不知當問不當問。”
&esp;&esp;德妃道:“你我自己人,有話直說,有事直問。”
&esp;&esp;“娘娘陪駕秋狩,至今不曾回宮,獨自駐蹕行宮,可是鳳體有恙,因此讓感恩寺頌經?”
&esp;&esp;“是,也不是。”德妃答道:“之所以說‘是’,因為我偶感風寒,留在此處將養。”
&esp;&esp;趙玦忙道:“娘娘保重鳳體。”
&esp;&esp;德妃安慰:“你別擔心,我已無大礙。”
&esp;&esp;“然則娘娘何以又說‘不是’……”
&esp;&esp;“我遇喜了。”德妃笑道,娟麗面孔溫情脈脈,帶笑的雙眸緊盯趙玦面上動靜。
&esp;&esp;趙玦怔了一霎時,似乎始料未及,而後起身賀喜,起初神色尷尬,旋即轉為坦然,並且語氣真誠。
&esp;&esp;德妃眼底緊迫窺伺的神氣鬆散了,真正安閒下來。
&esp;&esp;午後,趙玦叩別德妃,由同一位宦官帶領出宮。這回穿宮過院,他仍舊徐行緩步,舉止閒雅,誰都看不出他體內似火煎熬,一種熱辣刺痛前撲後繼,從肌骨撓上皮肉。
&esp;&esp;兩人正走在遊廊上,忽然彼端轉角處轉出一行人。
&esp;&esp;那行人簇擁一位少年,少年頭戴元青縐紗圓帽,頸圍紫羔風領,身披大紅猩猩氈斗篷。走動間,斗篷飄動,兩襟往旁翻飛,露出下頭紅色曳撒,曳撒胸字首飾織金團龍補子。
&esp;&esp;趙玦瞳孔一縮,團龍補子屬於皇子服制。
&esp;&esp;這個年紀並且會出現在德妃所駐行宮的皇子只有一人——五皇子。
&esp;&esp;趙玦面無表情,身上痛楚已非刺痛,而是灼痛。
&esp;&esp;引路宦官帶趙玦往廊旁避讓,躬身靜候五皇子走近,行禮請安。
&esp;&esp;五皇子眼珠朝宦官一轉,察覺他身後的趙玦服飾與眾不同,作平民打扮。他隨口問道:“怎地此處有外男?”
&esp;&esp;“回五皇子的話,此人系德妃娘娘召見,乃長生商號的買辦,姓趙名玦。”
&esp;&esp;長生商號是德妃產業,此事五皇子亦知曉,他對一介商賈並無屈尊垂問之意,抬腳便走。
&esp;&esp;卻是才走出一步,電光火石間,他意識到“趙玦”這名姓的特別,同時記起那人的來歷,立時旋身驚問:“是你?”
&esp;&esp;趙玦泰然自若,恭敬答應。
&esp;&esp;五皇子仔細打量,偏生趙玦躬身垂首,面容半隱。他按捺不住好奇,道:“趙玦,抬頭。”
&esp;&esp;趙玦依令而行,五皇子定睛審視,剎那瞳孔張放。
&esp;&esp;他知曉趙玦的存在已久,從小這人便活在宮人近侍私語的罅隙裡,極難得出現,偶一出現,因著他過往行徑,總令人覺得鬼影幢幢。
&esp;&esp;在五皇子想像中,趙玦該當合乎“相由心生”一語,面目與其舊行一般可怕,蛇頭鼠目。
&esp;&esp;此時此刻,他直面趙玦,恍惚錯覺四下祥雲掩擁,煙霞飄舞,前有仙人,丰姿絕世,傲然獨立。
&esp;&esp;仙人肌骨清瘦,瘦出一種瘦金體的氣韻,清貴飄逸。個高肩寬的身形不顯丁點憔悴衰頹,透著竹子般的硬挺勁兒,同時身姿如蘭葉,天然而優雅地舒展。
&esp;&esp;他那身雍容氣派莫說處於行宮,縱使進了皇城與當地恢宏氣象亦能旗鼓相當,是生來就該出入皇宮大殿的人。
&esp;&esp;五皇子向著趙玦失神,趙玦依禮儀眼盯地面,落落大方任人端詳。
&esp;&esp;五皇子的近侍見局面不尷不尬,陪笑道:“殿下,風地裡久站仔細著涼,回頭娘娘要操心。”
&esp;&esp;五皇子回神,心神目光還絲絲縷縷黏在趙玦身上,無法抽離。
&esp;&esp;他找起話說,問道:“趙玦,德妃娘娘因何事召見你?”
&esp;&esp;“回稟殿下,娘娘召見草民談商號公務。”
&esp;&esp;五皇子又問上幾句,直到無話可問,只得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