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吳神仙給世子的批語就是:‘有命無運,刑剋父母’。”
&esp;&esp;“噓,輕聲,你聽主子窗根還敢嚷嚷,教人聽見可不是鬧著玩的。”
&esp;&esp;“啐,你這傢伙沒膽子,連腦子也沒有嗎?天寒地凍,外書房這兒除了咱倆不得不上夜守更,還有誰肯放著熱被窩不鑽,巴巴過來?”
&esp;&esp;“……唔,那你還聽見什麼?”
&esp;&esp;趙玦在廂房廊下立住腳,很是納罕。前幾日確實有位人稱吳神仙的相命先生來過王府,根據他父王轉述,吳神仙把他這位世子的命格誇得花團錦簇。
&esp;&esp;為什麼父王所言和房裡小廝差了十萬八千里?
&esp;&esp;趙玦不明所以,抬首看向他身旁父王——當時他個頭已然不矮,還是差了父王一截。
&esp;&esp;雪夜裡,下人在前頭打燈籠照明,燭光映照父王側臉,劍眉星眸,高鼻秀唇,美不勝收,有三分女相,五分書卷氣,十分傾國傾城貌。
&esp;&esp;父王吩咐左右:“將屋裡人結果了,此事不許聲張。”語氣沉靜,好似不過差遣人掃地焚香。
&esp;&esp;幾名親隨輕聲答應,進得廂房,屋裡酒盞叮噹落地,小廝驚惶乾笑一聲,從此靜悄無聲。
&esp;&esp;不久親隨抬出兩名小廝屍首往院外去,飛快消失在暗夜深處。
&esp;&esp;趙玦注目那行送屍隊伍離去,他的父王則視若無睹,輕搭他肩膀將人帶入外書房。
&esp;&esp;趙玦腳下跟隨父親走,心下駭異,王府素來寬和御下,似今日這般雷厲風行,寺家奴說殺就殺屬實罕見。
&esp;&esp;況且父王下令眾人不許聲張此事,倘若小廝不過胡說八道,何須諱莫如深?
&esp;&esp;除非小廝道著真病,說的是實話。
&esp;&esp;趙玦不敢置信,他刑剋父母?
&esp;&esp;“阿歡。”父王喚他的小名。
&esp;&esp;趙玦回神望去,他的父王正解下身上大紅羽毛緞斗篷。
&esp;&esp;那領斗篷肩部鑲著黑貂毛皮,烏光油亮,相形之下,父王肌膚明淨,好似無瑕美玉,看上去就是個風流爾雅富貴王孫。除下斗篷之後,他露出一身窄身武裝,頎長身形,寬肩闊背,英偉體魄煥發勁力。
&esp;&esp;趙玦登時忘卻方才風波,油然心生驕傲。
&esp;&esp;他的父王——襄王,外貌柔美溫雅,武功驍勇善戰,鎮守邊彊戰績赫赫,人稱蘭陵王再世。
&esp;&esp;在趙玦眼裡,他的父王在陣前是名將,在家中是慈父,縱使肩負守彊重任,執掌重兵,在孩子學習上頭,能親身教導便教導。
&esp;&esp;他一手百步穿楊的箭法便是父王手把手教出來的。
&esp;&esp;他轉念思想,這般慈愛的父王隱暪吳神仙的真正批語,大抵是不願令他煩心。
&esp;&esp;但這豈不就說明,父王相信吳神仙的批語?
&esp;&esp;趙玦貴為皇帝嫡孫、親王世子,父慈母愛,遇事從來悠然自得,此刻難得不自在。
&esp;&esp;他的父王走到書案前磨墨,似乎感知這分心緒,道:“找人相命無非圖個樂子,討個好彩頭。批語吉利的信,不吉利的當它放屁。”
&esp;&esp;“既然父王不信,為何處死小廝?”
&esp;&esp;“他散播的流言有礙你聲譽,單這一項就饒不得。”父王說時,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esp;&esp;趙玦動容,趨近父親。
&esp;&esp;他的父王溫顏叮囑:“這事別告訴你母妃,近來她起詩社畫社,沒的掃她興致。”
&esp;&esp;正此時,一縷女子聲線由門外傳來:“你們父子倆好雅興。”笑語柔媚,未見人已可想像她巧笑嫣然,意態嫵媚。
&esp;&esp;下人忙將書房門口暖簾打起,一群媳婦丫鬟簇擁著一位美貌女子走來。
&esp;&esp;那女子身披大紅猩猩氈斗篷,頭戴同色雪帽。雪帽邉沿鑲白狐皮毛,環繞住一張花朵兒似的鮮妍面龐。她臉蛋小巧,身形嬌纖,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