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姜大人說好話?”
&esp;&esp;“是,趙逾前些時候突然丟官,我猜想是否趙一陽曉得他幹過的好事,出手報復。”
&esp;&esp;原婉然問道:“那一陽先生敢是為你出氣?”這下覺得可以稍稍原宥他了。
&esp;&esp;趙野道:“趙一陽看重自家顏面勝於我,為這事出氣八成為他自己的多,為我的少。其實他目前究竟有多待見我還不得而知,不過好歹是個機緣。他這權位的人若肯聽了我的話,在不拘什麼地方上拉姜大人一把,那最好不過;就算拿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對姜大人也沒害處。”
&esp;&esp;原婉然道:“那好,相公再辛苦一陣子,敷衍敷衍那一陽先生。姜大人平日照顧我們,去了朱雀城還託人捎土產來,我們能便幫便幫。媽媽在天之靈曉得你們倆互相照應,必定很安慰。”
&esp;&esp;叄人計議既定,趙野繼續裝蒜做唐國公的座上客。
&esp;&esp;那日趙野又進府賞畫,他被小廝引入養性軒時,屋內無人,花幾黑釉梅瓶插萱草,香幾青玉香爐焚腦麝。
&esp;&esp;黃花梨木書案上放了幾軸書畫,根據小廝說由趙一陽帶來。
&esp;&esp;軒內另一角,是唐國公專門設給趙野臨摹書畫用的書案,桌上擱著上回他臨摹到一半的畫作。
&esp;&esp;下人奉上茶水後退下了,趙野走到黃花梨木案前,打量書畫包首2的畫籤3。畫簽上頭題明畫者的姓名及畫作名稱,其中一軸畫畫簽上書寫“汪壽山畫柳暖花春”。
&esp;&esp;汪壽山是當世翰林學士,亦是知名畫家,工花果翎毛。
&esp;&esp;趙野將它展開觀看,才略略展至圖畫本身,下方一行清麗楷書落款映入眼簾。
&esp;&esp;那行字寫著“臣汪壽山恭畫”。
&esp;&esp;趙野定住展畫手勢。
&esp;&esp;汪壽山的畫作被趙一陽這位富貴王孫收藏不足為奇,奇的是這畫上落款。他在姓名前頭寫了個“臣”字。
&esp;&esp;專為皇帝作的畫才會以“臣”字開頭落款。
&esp;&esp;趙野心頭浮起不祥預感,緊接著一個猜想蹦了上來。因為這猜想牽扯太大又太過離奇,連他都不敢相信,雙手指尖輕顫但俐落,迅速將整軸畫舒展開來。
&esp;&esp;畫作本身的設色清新,花草典雅,趙野視若無睹,他一再掃視畫上五六處紅鈐印,反覆檢視。
&esp;&esp;畫上鈐印圓形、方形、長方、橢圓等形旡不一而足,字樣也不同,分別刻著“義德御覽之寶”、“義德御覽”、“御書房鑑藏寶”、“義德”、“義”、“德”。
&esp;&esp;鈐印字樣又帶“義德”又帶“御”,要人想不到這是今上義德帝的御用印璽都難。他在一幅畫上留下數枚鈐印,必定十分喜愛它,反覆欣賞過。
&esp;&esp;皇帝青眼有加並且蓋下御印的書畫不可能賜予臣下,也不會輕易教人借走帶到唐國府,供一個民間畫師欣賞。
&esp;&esp;有能耐作主將它帶出皇城的人只有一個——義德帝。也就是說……
&esp;&esp;趙一陽是義德帝。
&esp;&esp;趙野全身的血湧上頭臉,各式念頭和心緒紛紛雜雜冒上心頭,這些混沌心念轉瞬化作一個字在他心頭爆了出來。
&esp;&esp;操!
&esp;&esp;義德帝帶來書畫,顯然並非要和自己來出父子相認的大戲,只是尋常聚會,陰錯陽差帶了這一幅。
&esp;&esp;趙野額冒青筋,本來自己若無其事和義德帝疏遠也就完了,偏這晦氣東西不藏好狐狸尾巴,捅出這自揭身世的簍子給人添麻煩。
&esp;&esp;他盤算待會兒大家一同賞畫,他可以藉故暫離,留下義德帝自行察覺錯誤,收起此畫不看。但是每回賞畫他向來從頭到尾在場,這回義德帝帶來蓋了御印的圖畫,他倒“湊巧”事前離席,此前又曾經單獨對著這批書畫;兩事相證,便顯出他事先看過圖畫、知情而刻意迴避的嫌疑。
&esp;&esp;他固然可以向義德帝咬死自己不曾觀畫,義德帝未必買帳。一旦義德帝疑心身分敗露,這人好面子,還是生殺予奪的天子,他會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