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雲州府內韓刺史聽聞不由大呼冤枉:“我這裡哪有什麼兵馬投奔!”自然這訊息也跟著不知哪來的隔牆之耳不脛而走了,一時間倒顯得天子帶著的兵馬遇著什麼神人仙境似的,一夕間蒸發了。
&esp;&esp;過了叄日,鑾駕又在雲州城外冒了出來,晃晃悠悠過了雲州府後,幽州刺史卻又接著了鑾駕。緊接著,本不在行軍路線上的朔州也接著了鑾駕,一時間眾說紛紜,不知哪一部才是天子輦車,各州連帶著雲州韓刺史都轉了口風,盡皆一口咬死了聖駕親臨,浩浩蕩蕩地已往灝州去了。
&esp;&esp;只是不知為何,牧人卻傳起了叄部鑾駕都是空駕,聖人早帶著親兵去見了漠北王廷的要人,將助力此人奪得汗位的訊息。
&esp;&esp;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無人摸得著頭腦。
&esp;&esp;“這訊息怎麼樣?”法蘭切斯卡笑,一邊拉了拉韁繩,讓馬走得慢些。他一頭與漢人截然不同的金髮盡皆包進了頭巾,再戴上兜鍪,不細看倒也發現不了他的異族人身份。
&esp;&esp;兩匹馬行在山腳下,沿著草坡緩緩而行。雖是草坡,到底冬日裡清寒肅殺,不過偶有幾枝高些的草木,餘下的都只匍匐在土坡上,還沾著未曾化盡的殘雪。
&esp;&esp;自御駕兵馬分了叄路從雲、朔、幽叄州過境,鐵甲軍明顯兵馬減少了些,卻聽著朔州雲州連連朝灝州發報,盡是言及分了兵馬在他們城下攔截天子的。
&esp;&esp;“辦得不錯。”皇帝的臉隱在面具後頭,也不顯了出來,只能從聲線辨別出她帶了幾分笑意。她只穿著鎖子軟甲,外頭罩著厚皮裘,連兜鍪也隱在風帽底下,“總認灝州一座城打怕他們也無聊,讓他們打打雲州朔州去。”
&esp;&esp;“你到底在玩什麼啊,灝州不還是沒有糧食麼。”
&esp;&esp;“是啊,還是沒有,”皇帝仍舊是笑,“之前叫你辦的另外一件事辦得怎麼樣了?”她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攏了攏風帽,“我們的人沒什麼事吧?”
&esp;&esp;“沒有……”法蘭切斯卡拉長了尾音,很有些無奈的樣子。他似乎全不怕冷,衣裳也還是春秋時候的衫子,只多罩了件罩甲罷了,“大秦商隊誰會想到是你的人啊,而且漠北的人也是人啊,他們也要吃飯的,不靠商隊送東西怎麼活。”
&esp;&esp;忽而,兩匹並行的馬都跺了跺前蹄,打了幾個響鼻。
&esp;&esp;皇帝同身側的親衛對視一眼,撥動馬頭相互靠近了些,下馬隱入草叢。
&esp;&esp;是人聲。
&esp;&esp;看樣子對方已等候多時了。帳篷看著搭起來還不多久,薄薄一層,胡亂蓋了些毛氈防風。幾人繞在帳周,外頭還守著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守衛。
&esp;&esp;“若有變要你全做掉,你有多大把握?”
&esp;&esp;“這麼點人,叄息就夠了。”妖精只笑,“你總還要出點力。”
&esp;&esp;“嗤,連我都算上了。”皇帝拿他沒辦法,正了正面具才牽了馬往前去了。
&esp;&esp;帳中男人等了很有一會兒。
&esp;&esp;楚國皇帝親征而來,鑾駕卻分了叄座,若走灝州倒也罷了,前頭鐵甲軍自然擋著;可若是走雲州或朔州邊境出關,兩路都可能繞至鐵甲軍後奔襲鐵甲軍,一時間王廷內不論主戰還是主和都很有些憂慮。
&esp;&esp;到底冬日裡缺吃少穿,每回都是這麼季節敗在楚軍手下,尤其是楚國皇帝手下。
&esp;&esp;“大人,特使到了。”
&esp;&esp;“已經到了?有幾個人?”這男人一時站了起來,跟著報信的親隨便往外迎出去。那叄王子年輕,有領著鐵甲軍這些年沒嘗過敗績自然氣盛,可他們這些老人都是經歷過前頭幾次潰敗的,此時正好藉著楚國皇帝的特使說和。
&esp;&esp;誰要和那麼個毛頭小子一起葬送了家底去。
&esp;&esp;“只有兩個人。”
&esp;&esp;只有兩個人。遠遠看去,高些的是個男人,並不像旁人似的裹著皮毛,反倒是輕便裝束,絲毫不受嚴冬影響;旁邊的人倒是裹得嚴實,皮裘風帽斗篷一件不落,面上還罩了一張半臉面具,大約便是楚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