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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戲狻猊

都紅得透亮了。“因為我喜歡你,我願意為你與朝臣相爭,你封做少君實在是委屈,我實在是願意給你貴君儀仗的。唔……還有什麼?我想想……”

&esp;&esp;皇帝尚未想出新的,便已被阿斯蘭搶了白:“我不想聽假話。”

&esp;&esp;“真的你已聽過了。”皇帝一下收了興致,身子一直推開隔扇出去,“同你我不曾有虛言。”自然是除方才那幾句而外。不過……皇帝忽而笑了笑,若真封他做貴君,還不曉得外頭朝臣作何表情呢。若沉子熹那般的,不會殿上觸柱死諫吧——哎喲,那可真要鬧大發了。

&esp;&esp;“陛下,陛下,方才長寧姑姑來了一趟,”她才走出內殿,阿努格便撲上來,將如期都擠到了身後,“姑姑說如意館畫師已預備好了,瞧陛下什麼時候去……陛下,到底是什麼事啊?”

&esp;&esp;“哦……是畫像,我登基也有二十年,加上後宮有了這麼些侍君,該畫一批容像了。”只可惜崇光那小祖宗遠在灝州趕不及,只有等明年他回京再安排繪製了。皇帝見身前著小崽子眼睛都亮了便笑,“你哥哥要畫正經容像,要麼著人給你也畫一幅小像?正經容像拘束得很,反是小像沒甚制約處,如意館裡頭畫師都愛畫,也畫得更好看些。”

&esp;&esp;小崽子正要歡歡喜喜謝恩,沒料到自家哥哥出來攔住了,道:“給他畫什麼小像。”

&esp;&esp;一時皇帝也瞥了阿斯蘭一眼。

&esp;&esp;“我聽說……能畫像的只有你的正室和側室,不用給他畫。”

&esp;&esp;皇帝略挑起一邊眉毛,眼珠轉了半圈,在兩兄弟之間徘徊了一處才道:“那是正經容像,有些名望的人家都要畫的,家主與主夫一張穿戴整齊的合像,好供在家廟裡。小像沒那約束,閨閣男子青春女娘想畫的都會畫。”選秀時候許多遠京州縣的公子便是送小像供內官瞧,瞧中了才安排入選。只是這等事若說與阿斯蘭聽,只怕他更要忌諱了。

&esp;&esp;阿斯蘭瞋了皇帝一眼,張了張口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吧。”

&esp;&esp;後宮裡頭攏共就六位侍君,如意館掐著指頭叫主畫容像的幾個畫師畫了,待裝裱完好送與各宮觀賞又收回,已是六月了。

&esp;&esp;皇帝這兩月都住在園子裡。今年逢著燕王妃與襄王世子兩位宗室貴女有妊,老早便挪了人在園子裡清養。內官撥了許多,連皇帝都改了秋狩後回宮的定例,直言要待兩人順利生產後再行回宮。貴女生養是皇家大事,朝臣聽聞了也無法置喙,只得往返京城與京郊奏本議事,雖取消了常朝,反倒比朝會更勞神。

&esp;&esp;“說起來王青瑚到九月也要回京了。”皇帝端了個冰碗歪在竹榻上,沒半點姿態,有一搭沒一搭和一邊的長公主說話。姊妹兩人皆是一般樣子,只不過長公主是歪在搖椅上,自執了柄宮扇搖得懶散。她腸胃弱,向來不敢如皇帝一般飲食放縱。

&esp;&esp;繡屏後頭的琴師十指不停,絃音不斷,撥的是一首《瀟湘水雲》。

&esp;&esp;“年初二時候他來我府上……”長公主睏乏得厲害,眼皮子也半睜不睜的,“像喪門犬呢……阿姐也太刻薄他了些……不過他也該領些矬磨,男人年紀大了仍受寵的……難免狂些。”若是什麼外人見了,怕是要驚駭於長公主此般涼薄言語,與素來溫良和善樣子相去甚遠。她以扇掩面,輕輕打了個呵欠,“更別說還不是勞心勞力的主夫……王氏也不送個年輕漂亮的來。”

&esp;&esp;“他那幾個姐姐妹妹現下誰不是聽他的?王青瑚也就是嫁到我們家了,不然只怕要使盡手腕坐上王氏家主的位子,倒逼他妻君入贅。”皇帝拈了顆葡萄喂進嘴裡,“他往那板上一張臉,幾個姐姐妹妹要還敢送兒子給我,只怕過兩日被他藥傻了都沒知覺。”皇帝輕輕嘆了口氣,“這狗養出了狼性兒,其實不該要了。”

&esp;&esp;“陛下還是心軟……”長公主挪了挪身子,半側躺在搖椅上,“如今連順少君那幾個人都留了命送側君處去……從前可不是這樣。”襄王謀反,便拉出一大串牽連其中的宗室,不是斬了便是幽禁至死;後頭崔氏謀反,更是叄族盡誅,牽連者大多千里流放,連族譜都銷燬殆盡,如今太平日子過得久了,便心慈手軟了。

&esp;&esp;皇帝便笑:“不好食言。左右每年有宮人去安平換值,如此送出去不引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