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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方思

&esp;&esp;晚風吹得人打顫,透著幾分秋日裡蝕骨的寒涼。

&esp;&esp;太醫趕緊抓了側君的手把脈,過了須臾才鬆了一口氣,取了一塊參片給崔簡吊氣,一邊剪開他的袍服一邊沉聲道:“陛下,側君失血雖多,所幸並未傷及心脈,只要儘快止血包紮便無性命之憂。”他不是慣常給皇帝看診的周素問,實在摸不清皇帝的脾氣,只能按部就班施針封住心脈,又取了創藥同紗布包紮止血,“還請公子堅持住,不要睡去,”一邊說著一邊向法蘭切斯卡,“大人還請叫人熬上一碗十全大補湯,要快。”

&esp;&esp;從來只聽說這側君公子是個不受寵的,又是罪臣之後,怎的皇帝驟然如此重視了。太醫一邊施針不禁腹誹,卻還是老老實實給側君安頓好了,又去處理皇帝肩上的刀傷。

&esp;&esp;皇帝這下當是傷了筋骨,卻全然不像是有什麼大礙一般。太醫告一聲罪,剪了皇帝衣衫,卻見著裡頭傷口不深,只剩下一道口子還在往外冒血,一時不解,只能照常處理,施針放藥,又是叫了長寧來包紮傷口。

&esp;&esp;皇帝沒看崔簡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esp;&esp;側君難得有這般同皇帝親密的接觸。他只覺得有些冷,昏昏沉沉的,卻見著皇帝面若寒冰,冷冷瞧著遠處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只敢去握她的手,看著她漠然地任由太醫處理傷勢,一語不發。

&esp;&esp;“公子今晚切記不可受涼,不要翻動身子,可多飲水,服下些補氣益血的藥便是。”

&esp;&esp;法蘭切斯卡著人抬了擔架來,先行挪了崔簡去帳子裡看護,這才讓太醫先走了,自己坐到皇帝身邊去,輕聲道,“他沒事的。我問了太醫,他不會死的。”

&esp;&esp;“……長寧,你下去吧,安排人照顧傷者,朕這裡有法蘭切斯卡就夠了。”皇帝像是終於醒過神來,揚聲吩咐道,“再派人去找找煜少君,他還在林子裡。”

&esp;&esp;“諾。”長寧知道皇帝此時不想人見著,乖覺行了禮便下去主事了。

&esp;&esp;“趙崇光也沒事,”金髮藍眼的妖精一下一下地替皇帝攏好頭髮,扶了她起身,“你別怕啊……”

&esp;&esp;“我怎麼不怕呢……”女帝輕聲道,像是被耗空了精氣,“橫斜裡一刀,我……”她眨了眨眼睛,終究是嘆了口氣,道,“你安排人將刺客屍首都集中起來,搜身驗屍,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證明身份的痕跡,要快。”

&esp;&esp;“好。”妖精笑了笑,脫了外套給皇帝披上,“叫如意去就是,我送你回營帳歇著。”

&esp;&esp;待至了中帳,換了一身衣服,皇帝才從內襟裡摸出荷包來,隔著外層的蜀錦摩挲起裡頭的羊脂玉。

&esp;&esp;太醫說崔簡沒什麼大礙。

&esp;&esp;那玉觸手生溫,貼在手心裡,柔潤暖和的一塊,像是它曾經的主人。

&esp;&esp;法蘭切斯卡自去帳外守著,一面兒地吩咐長安清點人手,又是讓長寧安排了人去照看傷者,也……數清死者。

&esp;&esp;“陛下!陛下!”崇光跌跌撞撞跑進中帳來,一見著皇帝便忍不住抱緊了,“陛下……臣侍聽說陛下傷著了,傷在哪裡?太醫怎麼說?”

&esp;&esp;他臉上全是草汁泥點,左一道右一道的,衣衫也叫樹枝劃破了不少,看著狼狽得厲害,想是一路走回來,也沒顧得上洗把臉。

&esp;&esp;“小祖宗,你先放手……”皇帝沒奈何,輕輕收了荷包在懷裡,“你再緊一點朕的傷口就真要裂開了。”

&esp;&esp;少年人嚇得忙縮回手,一時間手足無措,連該怎麼安放四肢都不曉得了,“是手臂上?”

&esp;&esp;“在肩上。”女帝指了指左肩,騰出沒事的那隻手去摸少年的頭,“朕沒什麼大事,崔側君替朕擋了一刀,抬去營帳裡休息了。瞧瞧你,臉上跟花貓似的,衣服也不換一身就跑過來,像什麼樣子。”她拿了帕子去擦少年人的臉,“總是這樣沉不住氣。”

&esp;&esp;“臣侍擔心陛下啊!”少年人一下又鼓起腮來,“臣侍聽說遭了刺客,那個中官又走得不明不白的,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又抱了皇帝在懷裡,悶悶地道,“連給陛下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