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不可方思

擊的聲響。

&esp;&esp;已有幾個禁衛軍勉力甩脫了纏鬥爬上來,卻又被臺上的刺客絆住了手腳,一時皇帝孤立無援。

&esp;&esp;箭矢耗盡。

&esp;&esp;所幸對方的笛音沒能引來更多同夥。

&esp;&esp;山下禁衛軍聞聲趕到,卻礙於皇帝已被包圍在內,不敢胡亂放箭,只能高喊救駕,舉劍衝殺而來。

&esp;&esp;先到的幾人已然只有數步之遙了。女帝拔劍相擊,左擋右劈,藉著臺子上的旗子桌案之類躲避掩護,雖解決了幾人,卻也不防被傷了肩胛,白衣染血,動作緩下來。

&esp;&esp;側君見了血,一下渾忘了自己是個文人,手摸出垂簾,從一個刺客屍身手裡奪了一柄劍,對著桌簾外的腳便是一劍劈過去。

&esp;&esp;皇帝是女子,腳自然比這幾個刺客秀巧許多,又是那鑲了金玉的皂靴,自然是看不錯的。他定下心神,奔出桌案,照著刺客毫無章法地劈砍而去,只怕晚了一步丟了皇帝。眼見著這幫刺客是拼了性命也要刺殺皇帝,他心下沒來由地慌亂,一抬頭見著天子半身白衣都染了赤紅,更是驚懼,直往女帝處去。

&esp;&esp;一時刀刃相接,火花四濺。

&esp;&esp;滿耳都是兵刃擊打的金屬清音。

&esp;&esp;“陛下!”他到底沒拿過劍,劈了幾下便被纏住了腳步,還要皇帝騰出手來救。

&esp;&esp;“你好好兒地出來做什麼!”

&esp;&esp;皇帝眼底翻出赤紅的寒意,手腕翻轉,見著側君提劍奔了過來。他行劍沒個章法,一看就是沒習過什麼武藝的,只能勉強擋住一良人而已。女帝避過刺客當胸一劍,挽個劍花正要回身刺去,卻沒想到對方先倒了下來。

&esp;&esp;是法蘭切斯卡,匕首一擲,便取了一人性命。他笑得痞裡痞氣,身形閃動,幾下便放倒了皇帝周身幾人,往外攻過去。

&esp;&esp;皇帝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繼續揮劍砍劈,只怕留下什麼活口。忽而見著眼角閃過一線寒芒,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見一聲“陛下!”頓時視野飄紅,背後被什麼溫熱物事撞過來,趔趄了一步,回身一看。

&esp;&esp;卻是崔簡。

&esp;&esp;他被橫斜裡斬了一刀,戎裝外衣染紅了一大片,“陛下……”

&esp;&esp;日色昏暗,天際的煙紫之色蔓延開來,惶惶地遮蔽起那點赤色。

&esp;&esp;“殿下……”皇帝耳畔轟鳴,一時間只能聽見嗡嗡的蟬鳴。

&esp;&esp;俗話說七月流火,本應已然散去的暑熱又忽而聚攏來,蒸騰得景色浮動,飄忽如海市蜃樓一般。

&esp;&esp;喊殺聲也好,刀刃聲也好,全都遠去了好些,若隱若現,顯得如夢似幻,聽不真切。

&esp;&esp;虛虛實實,遙不可及。

&esp;&esp;“殿下……”那聲音縹緲得厲害,彷彿是從二十年前的酷暑而來,帶著正午毒辣的陽光與燥熱,連著鮮血噴薄而出的溫熱粘稠,膩在她耳畔不肯散去。

&esp;&esp;她驀地想起繃緊的軟煙羅,又或是廚房裡被抻到極致的麵皮,只那麼薄如蟬翼的一層,若是驟然被攥緊了,便會被撕裂出刺耳聲響,被手指穿出煙燒火燎似的孔洞,光禿禿地透出外間的白光。

&esp;&esp;“先生……”女帝胸口被撕扯得厲害,突突地疼痛蝕入骨髓,“不行……不要……先生……!”

&esp;&esp;“噗”的一聲悶響,是劍刃貫穿皮肉的聲音。

&esp;&esp;皇帝的劍將最後一個刺客也貫了個對穿。

&esp;&esp;她單手抱著崔簡,面無表情地挪到龍椅上,“宣太醫……”

&esp;&esp;法蘭切斯卡一看不好,趕緊下去抓了一個隨行太醫,幾乎是用扛的將人連帶藥箱都拖了來,便聽女帝的聲音寒如堅冰,“若側君有事朕要你陪葬。”

&esp;&esp;“陛下……”崔簡失血太多,臉上連點顏色也無,只能躺在皇帝腿上,輕輕握住她的手,“陛下……臣侍沒事……先顧著陛下的傷勢要緊……”

&esp;&esp;“……”皇帝死死抿著唇,面無表情,亦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