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舊事

於皇帝在此,不好太疾言厲色。

&esp;&esp;“看來王青瑚說得對,這下你倒要打希形一頓板子了。”女帝笑,“子熹,少年人愛玩也不是什麼壞事,左右沒犯了宮規不是?”她叫人給沉晨端了一把椅子來,“便當作是家中一般,不必如朝堂上似的,沒得太酸腐了些。”

&esp;&esp;左相不能拂了天子面子,只好順著皇帝的話道,“陛下寬宥,是希形之幸。”

&esp;&esp;皇帝同沉晨相識了三十餘年,他有這樣的苦臉實在少見,不由得笑道,“希形機敏伶俐,朕喜歡著呢,你放心就是。”

&esp;&esp;雨勢早在先前便小了些,沉晨見了便告退要回城去:“尚書省內還有些公務,臣明日再將歸檔的要事呈報陛下。”

&esp;&esp;“你去吧,長安,著人駕了車送沉相回去。”

&esp;&esp;待沉相走了,希形朝門口望了望,才又拉了拉皇帝的袂角,“陛下都說喜歡臣侍,今天便留下來同臣侍用晚膳吧。”若是崇光怕是就要問是不是單對其父言了,偏偏他一字不問,只順了女帝的話頭道,“陛下還沒看過臣侍呢。”

&esp;&esp;少年人身上的茶葉清香順著衣袂飄上來,他著白衣,看去清雅如新雪一般,此刻卻是含著幾分嬌態,別有一番風味。

&esp;&esp;天子勾了少年人下巴,俯身笑道,“你倒會順杆兒爬,連朕都編排上了。”說著便抬起頜角吻了上去。身下侍君身形瘦削細長,竹子似的,便抱在懷裡也是清雋的一竿,“全不像是沉相的親生子。”這雙唇只落在少年人耳尖,像是要嗅他髮香一般親暱地拂過去,丟下幾息清淺的龍涎香氣,似有若無,教希形腹下如細絨輕掃,酥麻得很。

&esp;&esp;原來和春那羞赧含情是為了這個啊。他忽然不著邊際地想到,忍不住抓緊了身上皇帝的袖口。天子今日為了見朝臣著了正式的常服,雖不是袞服那般有十二章紋四團龍鳳的,卻也是廣袖圈金的立領大襟衫子。夏日裡柔軟輕薄的紗羅攥在手裡,竟有了幾分硬挺,磨蹭得手心發紅發癢。

&esp;&esp;待希形回過神來,外衫帶子已散開了,鎖骨被窗子裡漏進來的雨滴一打,沁得人激靈。

&esp;&esp;“陛下……”少年人聲若蚊吶,早被雨打煙池的聒噪聲蓋了去,落在一軒菸草花葉的奏鳴裡。

&esp;&esp;雨又漸沉了起來。

&esp;&esp;少年人投了子,自將棋盤上的黑白子理了,投進棋盒裡去,“早知如此臣侍該同父親多學幾招。”

&esp;&esp;“你父親的真招麼……”女帝笑,“以你的性子,大約也學不來。”

&esp;&esp;“臣侍也總被兄長們說同父親大不相像,在家裡總被父親訓斥,怎麼陛下也這麼說。”

&esp;&esp;女帝輕輕避了開去,只笑道:“這就是你不如乃父的地方了……”

&esp;&esp;沉晨當年可是比他有魄力許多的。那時她被廢為少陽王,同尤里烏斯去海外遊歷已有三年,宮裡阿兄同阿琦接連惹了先帝不快,阿兄更是被軟禁宮中。惠王立儲勢大,盧世君聯手謝貴君排擠兩朝鳳君同東宮舊人,直將馮玉京削職罷官,只剩下一個太子太師同東宮詹事的虛銜,困在東宮不得出。

&esp;&esp;他尚且如此,原東宮舍人的沉晨自然更不能倖免。雖留著東宮舍人的職動不得,卻還是被貶至漢嶽道為司馬。正值漢嶽道大旱,說是平調地方,實際便同拉去做朝廷替死鬼沒甚區別,可偏偏他還真能找到法子同燕王及馮玉京裡應外合,硬是聯絡上這個正在宮外的自由皇嗣,藉著赴任的名義繞去江寧道將人拽了到漢嶽道假充欽差,這還是通泰四十年的事情了。

&esp;&esp;江南六月間下雨少,便有雨也是極迅捷而威猛的雷暴數聲,狂風炸裂,暴雨傾覆,卻不多時便要停了,又是一派油潤竹橋,綠映石瓦的如畫靜好。

&esp;&esp;三年西域海外一徑地遊歷,終究是又回到了大楚地界。

&esp;&esp;一西人青年駕著烏篷船,微笑著看艙裡的少女。她早一踏上楚地便改回了楚人裝束,長衫褶裙,烏鬟高綰,看得人心醉神迷。

&esp;&esp;少女正讀手中的一紙信箋,信上是溫潤工整的行書。堆了數頁,訴盡了朝中大小事同綿綿情思。少女讀得認真,似是要將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