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陰沉如水,那緊蹙的眉頭似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雙手緊緊絞著帕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憑何姐姐就能得四阿哥專寵,還被喚作‘宛宛’,我才是先入府之人!吾兒亦不會……”她咬牙切齒地低語著,每一個字都彷彿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無盡的憤懣與不甘。
身旁侍女小心翼翼地勸慰:“側福晉莫要過於傷心,或可另尋他法。”那侍女低垂著頭,聲音細若蚊蠅,透著幾分膽怯與謹慎,雙手侷促地交疊在身前。
宜修猛地扭頭看向侍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光芒猶如黑夜中乍現的閃電,凌厲而決絕:“我斷不會讓姐姐稱心如意。”她緊握著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要將心中的怒火透過這雙手宣洩出來。
夜漸深,屋內燭光搖曳不定,昏黃的光暈映照著宜修那滿是愁苦的面容。
她卻毫無睡意,雙目失神地呆呆望著窗外那輪冷月,淚水不知不覺地又盈滿了眼眶。
“我的兒啊,若你還在,額娘也不至於這般孤苦無依。”她喃喃自語,聲音顫抖而淒涼,猶如深秋寒夜裡的悲風,吹得人心頭髮顫。
她伸手想要觸控那虛幻的月光,彷彿那是兒子的笑臉。
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兒子那可愛的笑臉、稚嫩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盪,那清脆的笑聲彷彿還在屋內縈繞。
可如今,眼前卻只剩冰冷的回憶,徒留一片虛空。
宜修抱緊了自己的雙臂,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這樣便能尋得一絲溫暖,一絲安慰。
然而,那徹骨的寒冷卻依舊從心底蔓延開來,無孔不入。
“在這深宅大院中,真心待我的,也只有你這孩子了。”宜修泣不成聲,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滴落在衣衫上,暈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
她撲倒在床榻上,捶打著被褥,“都是那柔則,都是她奪走了我的幸福,還帶走了你。額娘發誓,定會讓她付出代價!”她聲嘶力竭地吼著,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淒厲。
這時,另一個侍女匆匆走進來,怯生生地說道:“側福晉,夜深了,您還是歇息吧,莫要傷了身子。”
宜修猛地坐起身來,怒喝道:“滾!誰要你們假惺惺的關心!”
風悄然吹過,吹亂了宜修的髮絲,那凌亂的髮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卻吹不走她心中的痛苦與仇恨。
她的目光愈發堅定,猶如燃燒的火焰,在這黑暗的夜裡灼灼燃燒,誓要將一切阻礙焚燒殆盡,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柔則身懷六甲之後,胤禛喜不自禁,關懷備至。
“宛宛,你務必要精心調養身子,切莫傷了自身與腹中胎兒。”胤禛緊握著柔則的手,語氣輕柔舒緩,眼中滿是關切與期待之色。
柔則淺然一笑回應道:“四阿哥放心,妾身定會安然為您誕下孩兒。”只是那笑容裡帶著幾分疲態。
然而,柔則在孕期身子卻愈發不適,時常感到頭暈目眩且渾身無力。胤禛知曉宜修精通藥理,便命她與太醫一同為柔則調理身體。
宜修表面應承下來,心中卻暗自籌謀毒計。她於藥材與膳食之中悄然動手腳,手段極其隱秘,饒是太醫也難以察覺其中端倪。
時日緩緩流逝,柔則的臨盆之日終於來臨。府中上下一片繁忙,穩婆與侍女們匆匆忙忙地進出產房。
胤禛在門外焦急地來回踱步,額頭上佈滿了汗珠,一顆心懸至嗓子眼兒,滿心期盼著愛妻與孩子能平安無事。
屋內傳出柔則痛苦的呼喊之聲,胤禛的心瞬間揪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疼痛難忍。
歷經一番苦痛折磨,孩子總算誕下,卻是一個身上帶有青斑的死胎。柔則見此悽慘之狀,悲痛欲絕,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剎那間便氣絕身亡。
胤禛抱著柔則的屍身,淚如雨下,心如刀割。那淚水如決堤之水,肆意流淌,浸溼了柔則的衣衫。
“宛宛,宛宛,你怎能離我而去!”胤禛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
柔則臨終前,用微弱至極的聲音對胤禛說道:“四阿哥,妾身恐怕不能陪您繼續走下去了,日後還望您能好生照料妾身的妹妹。”
胤禛悲痛欲絕,根本無暇思考其中緣由,只深陷於失去愛人和孩子的巨大痛苦之中,整個人仿若失去了靈魂。
自那以後,胤禛常常沉浸在對柔則的深深思念裡,神情愈發顯得憔悴不堪。
而宜修在這場悲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