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危城抬眸看著眼前的人,這丫頭,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明裡暗裡的,不就是在說他小氣嗎?
也罷,倒不如他就真的小氣一回好了!
顧危城勾唇俯下身:“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東西,是非得要跟你交換才能得到的?”
若是換了別人說這樣的話,宋思阮大概會覺得對方狂妄至極,可眼前的人是顧危城,就好似無形之中給這話增加了一層說服力。
的確,憑他的能力跟財力,是沒有什麼非跟她交換不可的理由。
宋思阮想了想,只好搬出一個並不是那麼具備說服力的選項:“早上你說要讓我陪你參加一個宴會,這件事情我還沒有答應呢!”
顧危城“呵”地一聲冷笑:“同一件事情換我幫你兩次,宋小姐可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
宋思阮咋舌,在這個問題上面她想跟顧危城爭論,確實是不佔任何理的。
可事關黎祁洋的下半輩子跟她的復仇大計,即便是耍賴,她今天也必須要拿到這個藥了:“顧少之前還說過不會幫我呢,這不也破了一次例了?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我打不打算盤的,又有什麼要緊?”
交換不成,現在就改阿諛奉承了嗎?
顧危城凝視著那雙單純之中不乏小算計的眼睛,沉聲道:“你想從我手中拿走解藥,也不是不行,不過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一個問題,就能換來可以治癒黎祁洋病症的藥?
這簡直比交換什麼的來得容易多了!
可宋思阮也知道,能值得顧危城一問的,絕對不會是太過簡單的問題。
果然,聽見他說:“你費盡心思地想要治好姓黎那小子的病,是為了透過他進詹森研究所嗎?”
宋思阮的臉色不由地一僵。
即便是在黎祁洋那邊,她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意圖,因為怕暴露得太早,會影響到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可是為什麼,她所有的偽裝跟掩飾到了顧危城面前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樣,他甚至,應該都還不知道她去找過黎祁洋才對啊……
宋思阮故作聽不懂地笑了笑:“顧少怎麼會這麼想呢?也許,我就是單純顧念著跟祁洋哥哥二十多年的交情,才會想要幫他的啊!”
“你要是還顧念著跟他的舊情,昨天晚上可就不會下這麼狠的手了。”顧危城微眯著雙眼,半點不上她的當,“我早就說過,你的目標雖然是江岑,可目的,卻是跟市一醫院現在正躺在重症病房裡的顏雲奎脫不了干係,顏雲奎名下有個雲奎藥劑研究所,在他昏迷之後便落入了江岑的手中,而黎家則是詹森研究所最大的投資人,你若是打著雲奎藥劑研究所的主意,可不得先進入它最大競爭對手的領地嗎?”
雲奎藥劑研究所跟中外合資的詹森研究所,是目前雲城範圍內最大的兩家藥劑研究所。
顧危城說得沒錯,她就是想要透過先進入詹森研究所,再慢慢把她爸爸的雲奎藥劑研究所給奪回來!
“要不要我給你幾分鐘時間,再重新編個更好的理由?”顧危城交疊長腿看著宋思阮,好似她承認與否,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思阮眼見他都已經將事實猜出了七七八八,便也沒有再否認的必要,沉吟著,點了點頭:“沒錯,我確實想要進詹森研究所。”
從她重生之後到現在,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沒能逃過顧危城的法眼,可在被他識破之後,她竟也沒有多少擔憂跟害怕的感覺,好似料定了他這樣的人是不屑於把她的秘密給說出去的。
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想不通。
“時彬現在人還在樓下,你想要的東西,他會交給你的。”
顧危城揮手示意她出去,可就在宋思阮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叫住了她,“還有句題外話,你認識一個人嗎?”
“什麼人?”
“顏音。”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足以讓宋思阮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徹底凝固起來。
顏音……
顏音……
她還以為,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了,卻怎麼都沒有想到,第一個提到自己名字的人居然會是他!
——顧危城。
前世的她跟他,應該是毫不相干的人才對啊,他究竟是從哪裡知道她的?又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眼下,她對江岑的敵意還有對雲奎藥劑研究所的意圖都已經被顧危城給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