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顧芷菱還不肯驗,未免顯得太過心虛。
可要說驗吧。
剛才她又確實掰開過顧老爺子的嘴巴,將植物人喚醒藥強行給塞了進去。
並且,因為情況緊急,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洗手。
她說驗也不是,不驗也不是,最後只能將決定權交給顧老太太:“還是由太奶奶來定奪吧!雖說我認為,小嬸的這個方案干擾因素太多,並不怎麼可行,但要是大家都沒意見的話,我當然也沒有問題啦!”
這個時候若是一味地排斥牴觸唾液測試,反倒會引起大家的懷疑。
顧芷菱也只能先應承下來。
畢竟,唾液測試只能檢測出她們這些人手上到底有沒有唾液,並不能判定這個唾液到底是屬於誰的。
真正的下藥者可能已經洗過手了,而她這個手上測出唾液的,也未必就是顧老爺子的唾液。
顧老太太當然也深知這一點,卻仍是想看看宋思阮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抬眼示意管家:“去請羅醫生,讓他把唾液測試要用的東西準備一下,送到這裡來,還有,吩咐下去把整個老宅都給我搜查一遍,但凡找到注射器或者手套之類的可疑用品,立即帶過來!”
“是,老太太。”
管家片刻不敢耽擱,立即就下去辦事了。
剩下的幾人都留在房間裡陪著顧老太太,看著相伴一生的丈夫就這麼撒手人寰,老人家一貫穩重的臉上此刻亦是佈滿了悲慟與哀傷。
莫豔芳膈應死人,但礙於自己的嫌疑還沒有洗清,不得不留下來:“先說好啊,等會兒我第一個測,但凡我手上有一星半點兒的東西測出來,隨便你們怎麼發落,可要是沒有,你們這些人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她這是仗著自己沒碰過老爺子的嘴,得了便宜又賣乖呢!
宋思阮輕飄飄地糾正道:“三嬸是不是忘記了,就算給爺爺下藥的人不是你,偽造遺囑的罪名你也跑不了,還想讓我們給你什麼樣的交代啊?”
一提到偽造遺囑的事情,莫豔芳的氣勢頓時弱了大半,再一想,她犯下的過錯也不是最嚴重的,這才重新抬頭挺胸。
哼了聲:“我是偽造遺囑來著,但這屋子裡不還藏了個殺人犯嗎?不僅殺人,居然還別有用心地想把罪名栽贓嫁禍到我的頭上來,今天不把這個人給揪出來,我莫豔芳三個字倒著寫!”
“三嬸放心,等你做完了測試以後,我們幾個也會跟著做的,從輪值的護士下樓吃飯,到三嬸你被我們大家撞見出現在爺爺的房間門口,這前後滿打滿算不過十分鐘時間,再除去你給爺爺按指紋還有屋子裡斷電的時間,根本不允許對方再跑到衛生間裡去洗手,只要底下的人翻不出手套來,下藥者的指頭上就必定還殘留著爺爺的唾液!我也一樣覺得好奇,究竟是誰的心腸這麼歹毒,居然連一個躺在床上的植物人患者都不放過呢?”
宋思阮話是對莫豔芳說的,可眼神卻若有似無地瞥過站在一旁的顧芷菱。
顧芷菱聽著她稍稍咬重的“植物人”三個字,只覺得眼皮跳得厲害,手也抖得更厲害了。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還放在謀害顧老爺子的層面上,一旦她們想到這件事情或許跟植物人有關,再聯絡到雲奎藥劑研究所剛剛出過問題的植物人喚醒藥,難保不會猜出她的真實目的,繼而懷疑到她顧芷菱的頭上來。
不行!
顧芷菱努力剋制住微顫的手指,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先想個辦法把手上的唾液徹底清理掉。
光靠擦拭是行不通的,可在這種時候,她又不能主動提出來說要去上洗手間,否則實在太過明顯。
顧芷菱在心裡百般思索著,腦子裡儼然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就在此時此刻,管家帶著從羅醫生處拿來的唾液試劑回來了,他伸手推開門,結果顧芷菱正好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一時不備,身子便被突然開啟的門給帶得,急急往邊上退了兩小步。
還好雙手撐住了旁邊的一個鬥櫃,人才免於摔倒。
管家關切地上前詢問:“大小姐,實在抱歉,我沒注意到您站在這裡,您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我沒事。”
顧芷菱衝他淺淡一笑,眼中的慌亂跟不安也在這一刻徹底沉澱下來,她慢慢收緊了撐在鬥櫃上的手。
因為她發現,鬥櫃上面就放著一些專門用來替顧老爺子擦臉的消毒溼紙巾,正好可以解決掉她眼下的難題。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