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味道根本不用湊近了聞,只是大家起先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從劉長興身上散發出來的。
如今聽二師兄這麼一提,更加確信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宋思阮坐在車裡,也終於撥出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輿論的風向總算是轉過來了,她沒想到這個二師兄的觀察力還是挺敏銳的,居然能發現劉長興身上的古龍水味。
“現在還覺得我找的人不怎麼樣嗎?”
宋思阮挑眉看向顧危城,就見他抿著薄唇,依舊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雕蟲小技而已。”
哼!
就數你最有本事!
躺在手術檯上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任人宰割嗎?
宋思阮在心裡默默地抱怨完,再去看手機螢幕的時候,就見劉長興已然從最初的從容鎮定,變得十分驚慌失措了。
“你、你……”他伸手指向二師兄,好半天才咬牙道,“就算我去過賭場,也買過幾件好點兒的衣服,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我害死我老婆的,她的死也確確實實跟那個藥物沒什麼關係,倒是你這個記者,我跟你素不相識的,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面,你手裡怎麼會有我的照片?該不會是有人特地叮囑你來跟蹤我,想要透過抹黑我而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不得不說,這個劉長興的確還是挺聰明的。
他知道自己去過賭場還有高檔商場的事情瞞不住,那就乾脆大方承認,繼而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事情上面去。
抹黑他的原因無外乎跟植物人喚醒藥有關,而這個藥品代表的又是雲奎藥劑研究所,那麼背後究竟有誰在搗鬼,是誰別有用心,應該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在場的大多數市民,都吃過由雲奎藥劑研究所研製出來的藥品,再加上老所長顏雲奎的口碑一直不錯,也不像是會弄虛作假的樣子。
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站誰的隊才好了。
“顏老所長的人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的新所長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坑害老百姓的事情來,反而是這個記者,長得就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要是他不能說出這兩張照片的來源跟出處,大家也千萬別輕信了他!”
“對對對……咱們可不能讓那個外國佬研究所趁機鑽了空子!”
“可是這個男的他也沒說實話啊!既然他都有錢賭博買東西了,為什麼不替自己的老婆治病呢?這說了半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轉移話題啊?”
“兩個都不信啊?那咱們今天上這兒到底幹嘛來了!”
……
有人相信就會有人質疑,人群當中還是冒出了幾個不一樣的聲音來。
只不過相較而言,還是願意相信劉長興的人更多一些,有些事情一旦被扣上了“別有居心”的罪名,哪怕理由再是充分,可信度也會大打折扣。
劉長興見風向又有變化的趨勢,終於透口氣給自己重新編了個理由:“我承認,剛才我的確撒了謊,我最近賭博贏了一筆小錢,卻沒拿去給老婆治病,可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呀!要是我真想熬死她的話,又何必花錢給她買植物人喚醒藥呢?”
那個藥當然不是劉長興買的,而是他的老丈人拿著自己攢下來的養老金給女兒買的。
劉長興想的是,反正那老頭現在也已經躺在醫院裡不省人事了,能不能熬過這一關還未可知,他把他的功勞扣在自己頭上,應該也不至於會穿幫的吧?
“到底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啊?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了嗎!”圍觀的人群早已失了耐性,只想趕緊分出個誰是誰非來。
劉長興嘆了口氣,道:“其實吧,我老婆因為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身體有不少器官早就已經開始衰竭了,哪怕她吃了藥甦醒過來,也沒什麼大用處,移植一個器官起碼得好幾十萬呢,我贏來的那點兒小錢哪夠填這個無底洞啊?”
他的本意除了填自己剛才挖下的那個坑,也有想要為自己重新博得同情跟信任的用意在裡面。
卻不想,這話正好中了二師兄跟宋思阮的下懷。
二師兄當記者也有好幾個年頭了,可以說見識過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倒還真是頭一回遇見,一個男人能心狠手辣又臉皮厚到這種程度的。
以至於他原本只是出於幫餘曼嬈的忙才會來到這裡,此刻卻問得有些義憤填膺:“你老婆真是因為器官衰竭而死的?你、確、定?”
“……確、確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