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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各懷鬼胎

她和半夏上前牽過借來的馬,抓著緩繩,對著只剩下荊副統領燦然一笑。

“告辭。”

她們翻身上馬,一抖緩繩,雙腿狠狠地夾了一下馬腹,馬兒發出響亮的嘶鳴,馬兒揚起馬蹄,朝前飛速狂奔,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主僕二人策馬沿著樹蔭夾道土路而行。

只留荊副統領站在原地,劃開的手心已經上了藥止住了血,手裡拿著被她簽過名的醫書和她給的止血藥粉,醫仙,千萬要活著,活下去。

策馬離去的主僕可不管荊副統領的想法,誰都會死,唯獨她不會死。

馬蹄揚起的塵土讓半夏受不住,吹飛進到眼底的灰塵糊住了眼。

“小姐,我的眼睛快看不見了,慢點。”一張嘴就是吃了一嘴灰塵的半夏連忙呸呸呸吐出。

半夏眯著眼眸看著上空一眼。

“小姐,我去前方探路,先行一步。”半夏說完駕馬超越了她,再也不想吃一嘴泥沙了。

放飛自我的半夏一溜煙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她的笑容意味深長,欸,沒辦法,換做是旁人,怕是問罪不懂事把小姐獨自拋下的侍女,都怪她太縱容寵溺了。

她繼續獨自一人駕馬,只是並未隨著道路行駛,馬兒則是駛入偏僻的小徑,翠竹輕搖,光影斑駁,時光在此刻凝固,她翻身下馬,拍了拍馬兒,馬兒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間一眨眼無影無蹤。

獨立於這片青翠的竹林,風過竹林,沙沙作響。

太陽低垂,卻不忘為這片竹林灑下溫暖的光輝,竹葉上跳躍的光點,宛如精靈舞躍,竹影婆娑,竹葉倒影和她的影子交相輝映,她的背影散發著落寞和孤寂,好似一幅生動的水墨畫卷。

她雙足一頓,身子一躍而起,腳尖輕踩竹葉輕盈一躍,身子輕盈如飛燕穩穩而立落在竹子頂端,劈叉下腰仰臥而靠,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卡頓,若是被試探過她的洪四庠和燕小乙他們看到後,一定會推翻之前的猜測。

她摘取下臉上的面具掛在腰間,撩開惟帽,從空間裡拿出一罈竹葉青,看到塵封上落下的字笑了,眼裡帶著懷戀和落寞。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開啟蓋子,清雅藥材芳香和陳釀諸香,香氣醇厚舒適,笑容苦澀,神色沒有往日的清冷和孤傲,仰頭任由酒淌入喉嚨裡,入口綿甜味苦,溫和,無刺激感,清香潤朗,譽為舒適無窮。

“不愧是你,都說人如其名,酒也是和你如出一轍。”

其實,她在做任務的過程中也並非就是天生冷血無情,可每一次次被刺的不是敵人,而是系統,對她充滿了惡意,幾乎是九死一生,所以也別怪她那麼恨系統,哪怕付出代價也要找到報仇。

她從未嘗試過情愛,情之一字,十有九傷,傷人至深,無解,她連性命都不能保證,哪來的時間去談情說愛?

論殺人誅心,系統在這方面無所不用其極,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她真的就要陷入被永遠困在那裡,困在那個世界有什麼不好?

可是她之所以答應系統就是因為雙方的交易,可接觸下來,發現這個系統只是想剝奪氣運之子的氣運而已,就連合作替他們打工挑選的宿主,都是它們暗中觀察,為了達成它們的目的無所不有,手段極其殘忍。

若非是系統操控,那個假千金怎麼會發現她的存在?為什麼保姆會暴露出這個秘密?為了女兒的榮華富貴,應該極力掩蓋而不是被人發現端倪,在幕後推動著一切,逼她黑化達成他們想要的效果。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幸運,這一切都是陰謀,這都是那些高等文明無聊打發時間看螻蟻博弈掙扎遊戲,是的,在它們眼裡,被挑選中的就是一個隨意都能碾死的玩物。

玩弄人心於鼓掌之間,真的很可怕。哪個少女不懷春?她也不例外。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可惜在爺爺死後,她的心也就跟著死了,少女懷春也抵不過仇恨。

她是真的不喜歡權謀,但不能因為她的不喜就丟掉性命,棋局對弈,賭的是命不是錢財,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她不想但總會有人逼她去做,她踏入南慶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預設了加入這場博弈,只是她並不想成為棋子,她不會讓別人掌握她的生死,她只能是執棋人,絕不甘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唯有她自己才能主宰。

既然要玩命,她就奉陪到底,因為最後死的人絕對是對方而非她自己,就算是她死,也絕對會把參與算計她的人全部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