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了，王一菲由於過度緊張，去拉住陳冬青的手，尋求保護，兩人做夫妻都十幾年，好久沒這麼像情侶似的手拉手，陳冬青反握住她的手，她便輕輕掙脫陳憶之的手，貼到陳冬青腋下去，像個小雞子似的夾著。

老三打頭，陳冬青王一菲隨後，陳憶之跟在最尾，亦步亦趨的追隨著，這骯髒的樓道，跟她和媽媽蝸居多年的老舊家屬樓還有些相似之處，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那套房子了。

“咚，咚咚。”老三敲門。

門很快由一個小孩開了，看見是不認識的人，小男孩回頭喊媽媽，他的媽媽走過來，也是一臉木然，不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來找誰，隨後看到了老三身後的陳冬青和王一菲，她看到陳冬青還沒什麼，看到王一菲，小男孩的媽媽黃燦燦的臉色出現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她問老三：“你們是誰？”眼睛卻仍然瞅著王一菲。

“您認識我嗎？”王一菲問了，又看向丈夫，內心求助道：“她認識我嗎？”陳冬青為了顯得正常一點，點頭示意。

“你這麼小，怎麼可能是她。”哈達蘇的妻子忽然釋然道。

“她是誰？”

幾句莫名其妙的對話，聽的陳憶之似懂非懂。

“誰來了？”哈達蘇從廚房走出來問，看到王一菲的臉，他也愣了。

“這位是陳冬青先生，這位是他的妻子王一菲女士。”老三介紹道。

“你們…買過我的哈達餅？”哈達蘇回想起來。

“是的，您能邀請我們進您家坐坐嗎？”陳冬青笑眯眯道，他自然知道哈達蘇夫婦為啥發愣了，因為王一菲跟他的前女友劉小麗長的很像。

“可以可以，請進。”哈達蘇伸手坐了一個請字，他的妻子去泡茶之前，又看了王一菲一眼。

房子內飾比外面好一點，雖然沒有精裝修，好歹修飾過，有一種溫馨之感。

“我叫陳冬青，她叫王一菲。”陳冬青坐下來自我介紹道：“我們是透過扎蘭屯監獄找到您的，您在扎蘭屯留下了基因資料，她透過基因比對，和您大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父女，所以我們來看看您。”

哈達蘇的妻子本來在泡茶，聽到這話，茶杯嚇的跌了一個，哈達蘇轉頭安撫道：“沒關係，碎碎平安。”說完，想起這句漢人的話，其實是劉小麗教過他，早就分別的人，卻還留著一點別人發現不了的痕跡。

現在不是懷念前女友的時候，眼前這事兒更要緊，哈達蘇盯著王一菲問：“這事太突然了，弄錯沒有？”

“應該沒有，你們的眼睛很像，你沒發現嗎？”陳冬青反問。

哈達蘇天降一女，一時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的妻子端著茶盤過來，遞給每人一杯茶水，也坐下來，插口望著王一菲感嘆道：“你媽媽竟然把你生下來了？”

“我沒有見過我媽媽，我在孤兒院長大的。”王一菲以為自己會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還是勉力發音正常。

“哦…。”哈達蘇的妻子作出一副“這才差不多”的樣子。

“你來是…？”哈達蘇本來想問王一菲過的好不好，看她穿金戴銀的造型，顯然比自己過的好百倍，就改口問其他。

“我想看看我爸爸是什麼樣子。”王一菲說著，情緒不能控制，眼淚流下來了。

“叫姐姐別哭。”哈達蘇的妻子吩咐自己的兒子安慰王一菲，她的兒子，王一菲同父異母弟，一直在旁邊打量王一菲，聽到這個美麗的女人是自己的姐姐，特別高興，上前拉住王一菲的手喊道：“姐姐別哭。”

父親的冷漠和疏離讓王一菲有點兒手足無措，小男孩的親暱讓她感到一絲安慰，一時動情，緊緊抱住小男孩。

“你媽媽當時和蘇禾泰分手了，”哈達蘇的妻子主動聊起過去的事，“轉頭就和楊柳青在一起，蘇禾泰氣不過，去大街上尋摸他們，找到了，兩個男人打起來，蘇禾泰一時失手，把楊柳青殺了，還因此坐了十幾年牢。”

“你一直等他出獄？”陳冬青插口問道。

“是啊，我們是青梅竹馬。”蘇禾泰的妻子講到這裡，很是得意，蘇禾泰也感激的看了妻子一眼，也許他曾經更愛劉小麗，還去為她殺人坐牢，可如今的患難與共，十個劉小麗也抵不過眼前的黃臉婆妻子。

賣哈達餅看似不體面，仍然能掙錢養家，比工薪階層的工資還高，因此這個家庭有餘糧且知足幸福。

“你叫什麼名字？”王一菲問那個小男孩。

“關承志”。王一菲的弟弟回答道。

“怎麼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