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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人生不過一場交易

我想著想著只覺得悲從中來,便把自己整個蜷縮起來,坐在牆角輕輕抽泣。許多事情一幕幕掠過腦海,反倒讓我變得更為清醒。我雖然想著衛二月能平安無事地回到我的身邊,但終究明白這一切只是痴人說夢,那具冷冰冰的屍體十有八九就是我的摯友。一直以來我被混混沌沌地牽扯進了一系列重大事件中,可自己卻沒有任何的自主權,也沒真出過什麼力。就這麼想著想著,便頭一歪,徑自昏昏地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合衣躺在床上。窗簾很厚,又遮的密不透風的,竟不曉得此時究竟是何時。有人敲門,我瞬間直起身來:“請進。”

沒想到推門而入的竟是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人——曹無險。他一臉凶神惡煞地叫我:“醒了就快點起來,下樓。”

我愣了幾秒:“唔,你終於願意帶我去看二月了?”我說著便激動地去抓他的手臂:“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冷血無情。”

曹無險也著實被我的舉動驚得呆了一呆:“呃。你不用那麼早下判斷,你下樓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他模稜兩可的話在我看來就是不詳的預兆,我蓬頭垢面地穿著睡袍就往下跑,卻看到全家人都神情肅穆地聚集在客廳裡,母親低低地哭著,消失了好幾天的二哥也出現了,但他的臉上卻不見往日的輕鬆,愁雲慘霧地罩著。瘦削的臉頰顯出極不正常的白,顯然是吃了一番苦頭的。

他回頭看見我,並不上來擁抱我。而是眼中含淚、聲音沙啞地道:“然然,我回來了,可……二月她怎麼就走了呢?!”他本是個口才極出色的人,可因為關心則亂,此時說的話卻是詞不達意。我知道他的難過,可嘴邊堆了好多的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思及二月和我之前的點點滴滴,以及最後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都無法接受她已經離開的現實。我看見二哥手中捧著的小罈子,整個人都支撐不住趔趄了好幾步。二哥苦笑著望向我:“很難接受吧?我離開時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就成了這麼小小一個骨灰罈子。你再也看不到這個人,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生活失去了方向,未來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想要說些勸慰的話,可到頭來卻發現什麼都說不上來。誠然我知道二哥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不該那麼頹唐,但事實上我的狀態卻只會比二哥更加糟糕。我發現我竟然連落淚的能力都已經失去了,支撐我的精神力量在在一瞬間徹底坍塌。

我想到和衛二月的相識,想到我們所經歷的困惑與迷茫,又想到最後沒有結局的分離,便希望這一切不過是我的噩夢。我下意識地去捏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無誤的。

二哥見我已然搖搖欲墜,便走來摟住我:“然然,我知道你傷心,我比你更絕望。可現在家裡人還等著我們去找出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就此放棄。二月的死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開始。從今往後,我會找到那些害了她的人,讓他們為二月的死付出最大的代

我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裡頭有一簇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我捏著拳頭複合他:“你說的對,絕對不能放棄,要讓那些惡人付出代價。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盡我所有的能力幫助你。”

二哥卻苦笑著搖了搖頭:“然然,你想的還是太過單純。二月的死是一記警鐘,告訴我們誰都不可能躲得開戰爭的陰影,對任何人來說,即使是毫無關係、手無寸鐵的平民,隨時都是喪命的可能,更何況是那些士兵呢。”

我囁嚅著:“二哥,你不是一直在和他們鬥爭麼。”

二哥卻打斷我:“不夠,完全不夠。我們做的這些自以為能抵擋住日本人日益逼近的腳步,但實際上卻只是隔靴搔癢罷了。從今往後,我們對日本人不會再心慈手軟,也不會再寄希望於英、美列強會居中調停,替我們出頭。也不希冀日本人會顧及國際形象,還和我們玩虛與委蛇的場面功夫。早在他們準備發動這場戰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強盜了,不會有人和你談道義公平,更不會在乎是不是會有平民傷亡……”他越說越是義憤填膺,兩隻拳頭攥地緊緊地,有力地擺動著。而我們各懷著心思,也不曾去阻止他。

倒是曹無險實在忍不住,說道:“朱少爺,這裡不是學校,不需要你慷慨激昂,現在需要的是冷靜下來商量計策。我答應你和朱小姐的事辦的不說滿分,也算是沒出過什麼差池。你和朱小姐答應我的事情卻一件都尚未履行。要不這樣,兩位要是有時間,我們不妨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我總防備著曹無險做事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