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破開空氣,用一種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速度,猶如一條蜿蜒的游龍,折轉著,飛速將這些藤蔓削成了好幾段。
“…………!!”
是醒過來的藍池跟莊錚鳴。
藍池的額頭處還有鮮血,順著額頭狼狽地流了下來,莊錚鳴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他媽……什麼東西。”
……
有人陡然失去桎梏,見來人是他們二人,一副見到救星的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嘰裡呱啦道了半天的謝,終於在混亂中把事情的大概說了清楚。
“那些東西就是突然出現的,之前的調查從未出現過……現在應該快到市區了。”
藍池跟莊錚鳴一聽這話立馬就坐不住了,隨便吩咐了幾句,就要走。
“等,等等!”有人驚慌叫住了他們,等藍池回頭之際,他們指了指他的手臂,“您的胳膊……”
“……啊這個。”藍池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早已血肉淋漓的傷口,觸目驚心,要說不痛是不可能的。
他與莊錚鳴對視一眼,回頭露齒一笑,“無傷大雅。”
……
……
這邊的段裴景剛把手中的鋼筋從上之下刺入這坨龐然大物之中,粗壯的肉芽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
段裴景手下一頓,猛地抬起頭——
那頭頂粘稠的肉壁居然緩緩擠開了一條肉縫,肉縫裡是一顆滴流轉的眼睛,而現在,它居然在哭。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一連串的悽嚎從粗糲嘶啞的無數張嘴裡吐出,刺耳的詛咒猶如實質,從四面八方朝著段裴景呼嘯而出——
“……這可真……”
段裴景嘖了一聲,實在是形容不出來自己此時此刻的感覺。
噁心?
談不上,他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
棘手倒也不至於,這玩意兒雖然塊頭大,但攻擊跟速度都出奇得與它猙獰的長相十分不相符。
那還有什麼能夠稱得上能實質性地感受到的,就是這似有若無,堪稱噁心的熟悉感了。
與段裴景當時從莊錚鳴那裡得到關於“異變”的訊息,還有在x國的那一簇沖天的藤蔓。
……段裴景舔了舔嘴角的血腥,讓那股鐵鏽味刺激刺激味蕾,最後順著食道流進體內。
他笑了,笑得很沒誠意。
“能做到這份兒上,你們也是夠王八蛋的。”
鋼筋猶如一柄迴旋鏢,直直穿透空氣,打著旋狠狠釘在了“肉芽”的眼睛上。
這一下,徹底拉斷了某根繃緊的弦,淒厲的叫聲響徹雲霄,伴隨著慘叫聲消失著的,是它那巨物般的身軀。
化成了星火飛揚的灰。
“叮——”的一聲,鋼筋從高處掉落,被信步走來的alpha順手接住,直直走到廢墟中,才停下來。
布銳斯倒在廢墟里,估計剛剛那一下子給他造成的傷害不輕,段裴景甚至都感覺他的氣息已經微弱到難以察覺。
但那張信紙,卻還是被他緊緊抓在手裡。
段裴景稍微怔愣了一下。
剛想伸手去拿,豈料布銳斯忽然攥得更緊,拒絕的意味很重。
“…………”
乾涸的血塊已經堵塞了他的喉管,聲音也只剩下苟延殘喘的氣音。
“……這個,跟你無關。”
“da……已經是你的了……這是……我的。”
“…………”段裴景難得沒有出言懟上幾句,他餘光掃過了布銳斯手中遺落的角落裡,有一串英文。
……不是江餒的筆記。
說起來也很滑稽,江餒長得很漂亮,偏偏一手字寫得猶如流入下水道最後被裡面流浪的老鼠洩憤踩了幾腳後的產物。
或許是因為文化隔閡,亦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段裴景暫時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總而言之這麼一串堪稱娟秀有力的筆記,絕對不會是江餒寫的。
那會是誰寫的呢?
段裴景剛想追問這一切的主使人,下一秒就感覺到有一道窸窣小聲的輕響響起,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布銳斯。
是他的手指,還是頭,亦或者只是被風吹動的衣襬,滑落了某塊細不可微的石子。
總之不會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