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那張模糊的五官裡,只有那濃重到如同海水一般的悲傷淹沒了他。
江餒不斷後退著,雙手抓不到靠力點,他慌張,彷徨著,忽然,腳下忽然踩空,突入其來的滯空跟失重感陡然傳來——
“……!!”
再次墜入鹹溼的海水的感覺不好受。
悶、沉、暗,江餒一不小心,嗆了好幾口水到了呼吸管,掙扎幾次無果後,他漸漸放棄。
瞳孔逐漸渙散,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那道被層層隔絕的海水面上照射的日光,觸及不到,感受不了。
段…………
江餒一張口就是無數的氣泡湧出,把他的話擠回了喉管。
段裴景。
救我。
我好難受啊……
“……江餒!”
“……”
“江餒……”
江餒竭力抬起頭,那個高大的身影既懇切又急迫,聲音也越來越大,就像是忽然衝破水面的一束光——
透過層層疊疊的霧霾,劃破了長夜跟深淵,抓住了他。
他奮力從水面掙脫出來,所有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跟血肉模糊的經歷都在這一刻短暫地消失殆盡。
“……”
你想做什麼
他的臉色白的像張紙,狼狽地倒在地鐵口旁的一堆廢棄路障旁。
撐住地的手微微發著抖,汗溼的額髮貼在額頭上,一語不發。
段裴景也不顧及灰塵,半跪在江餒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用虎口托住他的下巴,慢慢抬起。
儘量讓他近乎渙散的瞳孔對視自己,用一種輕柔到幾乎哄的語氣說:
“哥來了,不要怕。”
“……”江餒抓住段裴景的袖口,用一種快要把布料抓爛的力度,死死拽緊,“段裴景?”
“嗯,是我。”段裴景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摸了摸他的頭髮,
“小同學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了?怪可憐的。”
江餒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我們不玩了,回家。”
段裴景輕輕拍了拍他,就著這個動作把他抱起,一隻手拖著他的半邊身體,讓江餒環抱著自己的脖子;
一隻手把他身上沾染的樹葉子拍落,朝周圍的人歉意一笑,“嚇到各位了,我弟弟他……膽子比較小,為表歉意,大家可以去前面品悅大廈領一份小蛋糕,我請客。”
周遭的人連連擺手:“哪裡哪裡,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