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
師恩的身體太薄弱,如果不是關鍵時候分化出了自愈的異能,她早就已經因為白血病而離開人世。
她沒有辦法繼承任何的異能。
江餒一直都知道。
他也知道布銳斯想要他繼承異能的原因是什麼。
他想讓擁有雙攻擊型異能的江餒,代替他的親妹妹。
江餒沒有同意。
師恩身體很差,精神氣也不好,如果將自愈的異能剝奪,她很有可能會死。
江餒不敢冒這個險,一點可能的危險性也不敢去賭。
當然這是在他知道真相之前。
師恩的臉色一天比一天差,如果不是知道她擁有異能的實情,江餒幾乎在她身上看到了還未分化之前,病入膏肓的樣子。
江餒很迷茫。
因為在這之後,師恩幾乎當他不存在,即便是見到了,也是擦肩而過。
終於有一天,江餒忍不住拉住了她。
“……”
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點什麼。
他不說話,師恩也不說話,眼皮下的藍色眼眸如同蒙了陰霾,毫無色彩。兩人之間的氣氛靜到能夠清楚聽到牆上的那塊指標轉動的“滴答”聲。
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無比煎熬。
良久過後,師恩說話了。語氣很輕,輕到猶如一片隨時會飄走的羽毛。
“哥哥想做什麼?”
江餒定定地看著她,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能言善辯的人,被這麼一問,反而真的被噎住了。
因為他有太多的疑問了。
為什麼不理他、為什麼心情不好、還有……異能移植的方式跟過程。
璀璨的金髮順著肩膀滑落,女孩似乎覺得愣神的江餒很有意思,輕輕地笑了:“沒關係,什麼都不需要做,什麼也不需要問。”
“哥哥很厲害,跟我不一樣。”
江餒像是困在木偶的空殼之中,四肢都被釘住,發不出聲音,像是喉嚨裡堵了一塊堅硬冰寒的冰塊,寒意順著喉管流進肺腑。
他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替師恩解決,想像無數次的從前……一樣。
天藍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瞳孔周圍的一圈光暈暈開,毫無神采。
江餒聽到自己說“告訴我吧。”
師恩垂眼不說話,轉身就要走,卻仍舊被江餒拉住。
師恩靜靜地看著他:“……哥哥。”
她要走,但江餒卻遲遲不鬆手,兩人僵持不下。
江餒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理由讓師恩堅持這麼久,但她從前從不這樣排斥自己。
漸漸的,師恩妥協了。
她伸出雙手,環抱住眼前的人的腰,將尖尖的下巴擱放在對方的肩頭,金髮隨著她的動作泛起癢意。
嘴唇微動,耳語了些什麼。
事實上,換作所有知情的人在場,都會竭盡全力勸阻江餒不要追問了。
為什麼要追問呢。
“…………”
“咚”一聲響,是江餒後腦勺撞上牆面的聲音,他的臉上的血色終於褪了個乾乾淨淨,慘白無比。
江餒僵在了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關節生了鏽。
陳舊的記憶如同泛黃染血的書頁,被一頁頁翻開,查閱。
“哥哥。”女孩說“他們說……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恩賜?恩賜?
“……”她的聲音在江餒死死凝視著的視線下越來越小,笑容也逐漸崩裂,淚水就這麼奪眶而出,“只是,有點痛,哥哥,有點痛……”
“……”小江餒渾身都在抖,用力抱緊師恩,稚嫩的臉上滿是憤怒,又夾雜著茫然。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只能用力抱緊師恩,試圖用這個動作來給自己帶來勇氣。
等一等。
再等一等。
等到他能想辦法,能夠把她帶出去……
江餒感覺自己像一條擱淺的游魚,因為飛速失去氧氣而竭力喘息的靠在牆上,將臉深深埋入顫抖的掌心。
那些被掩埋在層層黃土之下,被絢麗的表象所裝飾過的殘酷的、血腥的真相,被輕而易舉地付諸於口。
江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髮女孩兒的背影,越來越遠,遠到他完全抓不住。
【我能救師恩。】
有人這麼說。
這道聲音緩慢而優雅,彷彿一條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