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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救人

“你若中了進士,只會更珍惜自己的身份,更加不會出手救他。這世道的人情薄如紙,何必非要給自己找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

費舉子被罵得面色脹紅,倉皇離開。

…………

寶珠匆匆跑過來道:“小姐,霍舉子醒了,又要輕生。”

任知宜薄唇抿成一條線,她走到他的床前,自上而下地俯視道:“死之前,先把銀子還給我!”

“咳咳……我,我何時欠過姑娘銀子?”霍思修喉嚨受傷,說話還有些費力。

“我救你的那粒上清丹,價值四百三十兩!你就算要死,也要先還錢!”

霍思修仰面苦笑,“那就來生再還姑娘的恩情吧!”

任知宜冷冷道:“你這種懦弱自縊之人,若有來生,也只配做狗畜,如何還錢!”

霍思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天仙般的姑娘居然會這麼說!

“你以為你一死了之,來生便可金榜題名,一雪前恥?”任知宜輕笑道。

霍思修喉頭一梗,之前的屈辱感重新湧上心頭。

任知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這麼死了,只不過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這一世的債和仇,就該在這一世了結!”

一朝死生,大夢初醒。

“想明白了?”

霍思修苦笑道:“姑娘放心,我不會再輕生了。”

“……”

任知宜柳眉一挑,“我問得是,想明白怎麼還錢了?”

霍思修一噎,結結巴巴道:“暫,暫時還沒有……”

此時,寶珠端著碗走進來。

“我跟店家要了碗廚房的雞湯,還熱著。快喝吧!”

…………

書案上摞著厚厚的書稿,任知宜隨意拿起一本,蔥白的指尖拂過書頁,她抬頭瞥了霍思修一眼。

“這些都是你寫的?”

“一堆,一堆廢紙而已!”霍思修喉嚨刺痛,禁不住重重地咳了幾聲。

任知宜翻了幾頁,讚歎道:“好文章!”

霍思修面色灰沉,不在意地擺手道:“姑娘過譽了!”

任知宜上下打量著他,臉頰瘦削,身形單薄,一副文質羸弱的模樣,缺了幾分剛強之氣。

但是,他也確實是才華出眾。

文章錦繡,意境深遠,尤其是她手中這篇,寫得典雅工巧,頗為難得。

她沉思了半晌,緩緩問道:“霍舉子,你為何要輕生?”

“說出來讓姑娘見笑!”霍思修頹然道,“會試落第,無顏再回家鄉。”

“大丈夫志存四海,此番不行,還有下一次。”

霍思修半倚在床上,臉色變得更加灰敗,“若真是我才學不如人倒也罷了!可是李佑康和羅漢之流居然高中,這如何讓人信服!”

“他們二人才學不佳?”

“不學無術,詩賦一竅不通,策問行文毫無章法,每日只是流連賭坊和青樓。”

任知宜心中一動,“這兩人可是解州舉子?”

霍思修愕然,“姑娘如何得知?”

任知宜似乎在思考什麼,並未答話。

霍思修雙手握拳,不甘心道:“都說天下學子千萬,盡看解榜風流!咳咳……什麼解榜!之前我親耳聽到羅漢說會試考題已在手中,我當時還天真地以為他說得是醉話……”

此時,外面傳來嘈雜的喧譁之聲,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任知宜推窗望去,一群百姓簇擁著幾個舉子高聲歡呼。

站於正中,身著藍衣的舉子正是那日在南牆下毆打霍思修的人。

他朝著人群灑出一把銀錢,滿臉的春風得意,“在下李佑康,為慶賀今科高中,今日請諸位去凌雲樓吃酒……”

高呼之聲不絕於耳。

任知宜指著窗外問道,“他就是李佑康?”

霍思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咬牙切齒道:“就是他!”

任知宜關上窗,阻隔了外面的喧鬧,“你可敢揭露他們的科舉舞弊之行?”

霍思修愀然變色,目光躲閃。

任知宜冷笑道:“公子不敢提及,不如就這麼算了!回鄉苦讀,三年後再考便是。”

“不考了!”霍思修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我房州已多年未有人入甲……”

任知宜一怔。

“我是這屆鄉試的頭名,州府和鄉里都對我寄予厚望,一直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