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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入殿

“不會啊!”寶珠道:“咱們趁這個時間再多攢些銀子,等霍書生出來,會試重開必能高中,咱們一起想辦法給老爺找線索。”

聽到銀子,任知宜眸光一閃,“家中還剩多少銀子?”

“除去每日的花銷和租宅子的錢,還得支付打聽訊息的錢。”寶珠嘆了口氣道:“之前賺的大約還剩一半。”

任知宜的目光掠過文正門前漸漸散去的百姓,每個人都在談論著擂響登聞鼓的事情。

她眼波流轉,目色一時明,一時暗。

…………

入夜,一輛馬車停在範府宅邸的後門,毫不起眼。

範昉立在堂前,向來人施禮道:“殿下!”

“範大人知道孤會來?”衛樞淡淡笑道。

範昉面容瘦削,說話慢條斯理,“料想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衛樞環顧範府,小院清幽,綠柳修竹,與他的別院有異曲同工之妙。

“請殿下入內,臣剛沏好茶!”

衛樞坐定,茶一入口,便知是天下第一名茶,馥安茗。

此茶產於高山,一年之中僅有數日可採摘,味甘而清,極為達官顯貴、文人才子所喜愛,只是價格太高,堪比黃金,令很多人望而卻步。

皇后知他愛飲茶,所以將宮中大部分的馥安茗都送到東宮,只是他嫌此物過於奢靡,多有不喜。

“馥安茗的確好,入口甘甜清冽,回味悠長……”,範昉緩緩道,繼而自嘲道:“唯一的缺點是太貴!若不是有人相送,以臣的俸祿是買不起的。”

衛樞動作一頓,眸色明暗交錯,“孤就不與範大人繞彎子了,那東西是不是範大人送來的?

今日在清和殿上,衛樞故意只是拿出了考卷的謄抄本,肖顯秀則以為考卷還在禮部完好無缺地封存著,其實早在十幾日前這些東西便已落入他的手中。

春闈後的一日,衛樞在別院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到有舉子舞弊,證據就藏於一個破廟之中。

他與蘇葉從破廟中翻出十三份考卷,這才揭開了這場科舉舞弊案的序幕。

從一開始,衛樞就猜測過這個送信的人到底會是誰,但是他從未想過會是範昉。

衛樞問道:“孤記得,範大人是解州人!”

“是啊!”範昉輕嘆,“祖上世代都在解州……”

範昉沉吟半晌,嘆息道:“解州自古即才墨之藪,人傑地靈,解州百姓,無論尊卑上下,皆引以為傲。此番聲名盡毀,遭世人唾棄,全是因我而起。”

說話間,他手指微顫,盞中茶水上下波盪,濺出少許。

衛樞瞥過一眼,直言道:“今科會試,大人與肖顯秀同為主考,可是隻有大人與解州舉子過從甚密,不但收了舉子們送的茶禮,還接受邀請參加了曲水流觴,孤初時以為洩露考題的人是你。”

範昉苦笑道:“臣寄出東西之後,一直不安,怕肖顯秀會懷疑到我身上,所以跟舉子們走得更近了些。”

他繼續道:“會試之前,解州的舉子都給我送過詩作,我認得他們的字跡。臣身為主考,本想裝作不知,劃掉他們的名字,不予取士就好!沒想到肖顯秀又重擬貢士名單,將這些人列了上去。

我一時激憤,便寄了那封信出去,只是我萬萬沒料到殿下會徹查此事。”

“你是想讓孤介入此事,除掉那些人的名字之後便息事寧人?”衛樞眉心一皺,“範大人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

“所以,從看到殿下大動干戈地調查開始,臣就後悔了!”

衛樞重重地放下茶盞,“範大人!你是當代大儒,當知此事何等惡劣。孤既然知曉,如何能視若無睹!”

“……”

範昉無言。

衛樞緩緩道:“範大人,據孤所知,你是第三次任進士科主考……”

範昉心頭一跳,懇切道:“殿下!臣一向潔身自正,從不涉足官場之爭,此次踏出這一步,屬實不易,望殿下莫再強求。”

衛樞壓下心中失望,冷靜道:“孤明白了,孤絕不會提及範大人。”

“多謝殿下!”範昉謝恩。

夜色漸深,衛樞披上大氅,正欲離開,一個淺綠色的蹁躚身影闖入堂中。

“爹,什麼時辰了!連飯也不記得吃!”

範昉大聲斥道:“胡鬧!沒見到有客人在嘛!”

來人正是範昉的獨生女範瑤,長得靈秀可愛。她放下剛剛熱好的餐食,好奇地瞥了一眼,衛樞已然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