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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觸動

淡漠,“幫令尊翻案之後,姑娘有何打算?”

任知宜唇角含笑,“若是有機會,臣女打算四處行商,看看各處的風土人情,做點小生意。”

衛樞凝望著遠山含黛,感受到她話中的真意,“既然姑娘執意如此,孤自然不會勉強,日後山長水闊,祝姑娘事事順遂。”

他的聲音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尾音微挫,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悵然。

任知宜垂下眼睫。

一次錯誤的行賄,一段牢獄之災,一場科舉舞弊案,造就了二人短暫的連結,只可惜,終歸不是同路之人。

她輕握掌心,突然問了一句:“殿下為何要讓我見窈娘?”

衛樞神色淡淡的:“是她自己的請求,說想當面向你道謝。”

任知宜雙眸輕動,“難道不是殿下吩咐她,在見我之時務必將前後的遭遇盡數告知於我?”

衛樞斟滿茶盞,手下的動作徐徐如風,現出清貴的氣質。

他緩緩抬眼,一雙沉靜無波的眸子凝視著她,“那姑娘覺得,我是否達成了目的?”

既沒有矢口否認,也沒有強行辯解。

世間公理難存。人無非貴賤,都有各自要守護的東西,總有人可以為此不惜一切,甚至性命,以身證道。

任知宜被問地一怔,心底如同被細軟的毛針一點一點地刺破開來。

…………

檀木梳蓖順著一瀑青絲滑下,烏髮垂墜。任知宜坐於銅鏡前,睡眼惺忪,神色間尚帶些憊懶之意。

“小姐,今日戴這支銀絲攢珠步搖可好?”

任知宜秀目半闔,神情懨懨地點了點頭。

寶珠一邊梳著髻,一邊數落著,“前些時日,小姐是把自己崩得太緊了,昨夜一鬆懈,這乏勁兒就出來了!不如今日在家多休息一會兒。”

任知宜渾身沒勁,頭也暈暈的,寶珠絮絮叨叨了一堆,她什麼也沒聽清。

門外林四的聲音響起,“姑娘起了嗎?”

“還沒!林四哥,有什麼事嗎?”

林四在外面回道,“姑娘送去大理寺的信,被林大人著人退了回來,而且,林大人還說,霍公子牽涉朝廷要案,閒雜人等一律不可與之接觸。”

任知宜猛地睜開雙眼,薄唇緊抿。

興許是那本話本的緣故,惹惱了大理寺卿林居正。

此人為官不夠圓滑,卻極善刑名,如今陛下令他限期破案,本已是分身乏術,卻被她一本《三聲鼓》的話本,惹得舉子鬧上大理寺。

得罪了林大人,她如何去見霍思修談詩集編纂之事。

擰眉深思片刻,想到衛樞,她不禁扶額苦笑,昨日二人相顧無言,不歡而散。

眼見太子肅清朝堂之心堅定,未來東宮必是眾矢之的,既然要與東宮劃清界限,那便劃得徹底一點才好。

薄面略施粉黛,任知宜一身輕簡素衣,準備出門去見陸三爺。

寶珠瞥見她兩頰潮紅,有些擔心道,“小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無事!”

寶珠冰涼的手掌覆在她的額頭上,引得她一陣戰慄,“小姐,你好像發熱了!”

“小姐!”

伴隨著寶珠的驚喊,任知宜突然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

好冷!

在夢裡,任知宜似乎回到了七歲那年。

辛岐山的樹木古樸,到了夜裡便是烏壓壓的一片,隱在崇山峻嶺之間。

她環抱著雙臂,瑟縮在山洞的一角。

山洞裡終年不見陽光,陰冷潮溼,她身著單衣,凍得瑟瑟發抖。

整整三個時辰,她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的洞口,希望能看見那道小小的身影,但是,那個女孩兒卻一直沒有出現。

一種極致的失望之情溢滿心間,她撇著嘴,失神的眼睛裡滾下淚來。

她還是走了!沒回來救我!

任知宜無力地閉上眼睛,心中響起另一個聲音。

是了!她們非親非故,萍水相逢,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若換做是她好不容易逃走了,或許……也會這麼做!

她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好冷……好冷!我也想回家!”

身上冷得徹骨寒涼,她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夢裡,北風呼嘯。

“在這裡!找到一個丫頭!”

兩個鄆人發現了山洞,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