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26. 交心

雙眸一掃,葉蘊之淡淡地點了點頭:“近來聽說了很多關於女史的事,殿下一向知人善任,必不會虧待女史。”

這位葉大人面容端肅,即使是面帶笑意,也會現出幾分不怒自威。

落落大方地行了禮,任知宜乖覺地退後兩步,不欲打擾他們。

衛樞道:“老師,應國此次派遣的使臣乃是應國國相伊柘,我們早先所說的事……”

葉蘊之微微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衛樞察覺他的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任知宜身上,淡淡笑道:“老師不必避著知宜,她是我極為信任的人。”

明月高照,清風入懷。

任知宜心中一動,像是琴絃被輕輕地撥了一下,細微而震顫。

她垂下眼睫,掩去一瞬間的失神。

對於衛樞的反應,葉蘊之稍感意外,但也未多說什麼,“殿下識人用人,老臣不會干涉。伊使臣的事先不提,老臣想知道安王是怎麼回事兒?

在葉蘊之的心目中,安王衛瑾,賢妃娘娘之子,那個總是躲在兄長背後,內向靦腆的少年,如何能與太子相提並論。

“二弟及冠之日,我問過他,他之前本無意競逐朝堂,不過此後卻是難料。”

科舉之案,如同一柄利劍,劃開了掩藏在朝堂風平浪靜下的裂口。

安王的母妃賢妃娘娘出身江南世族,亦是解州人。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解州一派同仇敵愾,對太子恨之入骨,借命案文禍之機,扶安王上位。

“他們怎敢?”葉蘊之寒聲啐道。

衛樞不以為意,“朝堂積弊多年,非一朝一夕可動搖。如今的境況,孤之前已經料到。二弟性情溫和,由他出面在中間緩和,倒也未嘗不可。”

葉蘊之突然停下腳步,黑夜之中雙目灼灼,“殿下真得這麼想?”

衛樞斂眉不語。

葉蘊之像是默了很久,聲音落下來,透著沉沉的分量,“無論殿下想要做什麼,老臣都會鼎力支援,絕無二言。”

不知不覺,三人走到葉府門前。

葉夫人身著墨青色長裙站於府門前,翹首遠望。

一見到他們,她忙將大氅披在葉蘊之的身上,絮絮念念道:“兆京不比江南,夜裡寒氣重,若犯了舊疾,可如何是好……不讓你趕夜路,你還偏不聽!”

葉蘊之不自在地袖了袖手,低聲喝道:“殿下面前,不得無禮。”

衛樞怕打擾他們夫妻,笑道:“師母掛念老師已久,老師早點歇息吧。”

——

街面之上,燈火闌珊。

二人並肩,牽馬慢行。

更深露重,冷風竄入襟領,更添幾分涼意。

尚帶餘溫的披風落於肩上,任知宜抬起清凌凌的明眸,眼底浮起一絲驚訝。

如玉的側顏籠於月色之下,如山澗靜水;冷光浮動,衛樞右眉下的疤痕被照得清晰可見。

她一雙盈盈秀目盯著那道寸長的疤痕,目光幽然,毫不掩飾,似是想要看透那道傷痕。

衛樞與她雙目相對,氣息微微一滯。

他記起之前留在他眉下的那抹丹蔻,眼瞼顫了顫,似是被火輕輕燎過,他不自然地別過臉,避開她雙眸中的熠熠光芒。

夜攤上,一對身著粗麻短褐的父子對著一碗羊肉湯相互推讓,誰都不願意喝第一口,兩相僵持著,直至碗中熱氣漸散。

衛樞怔怔地看了半晌,像是陷入了某個回憶,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殿下!”

衛樞回過神來,走到攤前。

湯鍋之中,濃濃的酸氣飄溢位來。

任知宜揉揉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酢漿!”衛樞神色悠悠,輕聲道:“這東西入口濃酸,但是配上羊肉的湯底,卻是美味至極。”

“殿下說真的?”任知宜笑著遞上兩個銅板,要了一碗。

“不嘗試一下,怎知殿下說的是真的!”任知宜笑容明麗,她淺淺地嚐了一口,櫻唇緊抿,露出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

酸!這酢漿著實酸!

禁不住抬頭咋舌,剛好撞進衛樞的笑眸之中。

她舌尖輕動,復又低頭輕抿,不知怎地,舌底竟沒有之前那麼酸澀了。

“如何?”衛樞笑望著她,問道。

任知宜莞爾一笑,“酸味如綿針入刺,倒是別有風味。”

“酢漿味酸,羊肉羶腥,二者皆不利口,可若和在一起,反而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