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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離心

,跑了整整一日,方才湊齊開業所需的數目。

回到宅子時,身子累得就像散了架一般。

寶珠為她卸下簪釵,“小姐,白日裡窈娘姐姐來找過你。”

雙眸半闔的任知宜睜開眼,“她人呢?可有說什麼事兒?”

“什麼也沒說。坐了一會兒,沒等到你,就回去了。”

前幾日,窈娘帶著淑兒的屍骨告到大理寺,將於靳的惡行公諸於世。林大人判了於靳徒刑,折杖八十。

於靳舊傷未愈,八十杖打下來,當場吐血身亡。

窈娘大仇得報,又脫了賤籍。

之前她曾說過,想要離開京城,回家鄉生活,今日大概是來與她告別的。

“明日陪我去買件像樣的首飾,咱們去凌香閣送送窈娘。”

飯菜熱好。

玉食佳餚,擺了一桌,有拌生菜、筍鮓、煎鴨片、辣菜餅、藕粉桂花糖糕、紫蘇飲,皆色相絕佳,香氣四溢。

任知宜驚訝道:“這菜……”

“是雲娘姐姐做的!”寶珠樂呵呵地擺好碗筷,“她分完香料,便一直搶著幫我幹活兒。小姐,你快嚐嚐,雲娘姐姐廚藝極好,林四哥今晚多吃了好幾碗飯呢!”

任知宜神色微頓,“她今日還做了什麼?”

“一大早都在搗騰香料!”寶珠想了想,“後來幫我燒水、煮飯,還幫大家打掃了屋子。”

“費舉子也來了!”寶珠絮絮叨叨道:“他老是纏著雲娘姐姐噓寒問暖的,不過人家不愛搭理他。”

“還有啊……”,寶珠將燭臺拿到幾架上,繼續道:“今日我在街頭見到北衙衛的龐將軍了……”

說了半晌,沒聽見回應。

寶珠側頭一看,任知宜靠在床頭,枕著右臂睡著了。

——

夜裡落了場雨,頤和殿內的花樹繁多,到處都是被雨水打落的花葉。

宮人忙著低頭灑掃,視線觸到一雙黑色高靴,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奴才拜見太子殿下!”

“聽聞父皇聖體欠安,孤來看看。”衛樞抬步,徑直朝殿內走去。

小內侍卻突然慌亂起來,守在殿前,結結巴巴道:“陛,陛下說,不,不想……”

衛樞停下腳步。

內殿門前的織金厚緞簾半卷著,被風吹得輕輕搖動,一下下地撞在門扇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殿內有其他人?”

小內侍白著臉,“安,安王殿下在。”

疏淡的日光掃下來,擦著衛樞低垂的眼睫,在地上落成一道暗影。

“蠢鈍的東西!”殿內走出一人,是常在皇帝身邊侍奉的內侍總管胡德祥,他厲聲一喝:“還不趕緊去幹活兒!”

小內侍趕忙退下。

胡德祥屈身行禮,“新進的奴才,連話都說不清楚。昨日陛下交代過,免了殿下的問安,讓殿下安心在東宮靜養。”

衛樞面色不改,緩緩問道,“父皇的病情如何?”

“殿下安心,因為近日這天氣一時冷熱不定,陛下感染了小風寒,昨夜裡發了汗,應當是無大礙了。”

胡德祥是宮裡的老人,從皇帝還在東宮時便跟在身邊,後來嘉以之亂又跟著帝后逃亡,一直伺候在側,甚得帝后的信任。

衛樞知他行事穩妥,放下心來,“既然如此,孤便不進去了。”

“殿下!”胡德祥送他出殿,碎步跟著,“娘娘有幾句話,讓老奴帶給您。”

他口中的娘娘是鄭皇后。

“娘娘說,陛下對殿下,是憐愛;對其他的皇子,是慈愛。”

衛樞眉間微動,八歲那年他流落宮外,因為傷到頭,記憶一直破碎凌亂,直到十五歲葉蘊之尋回他,他才確認自己的身份。

斷開的父子之情重新接續,靠得是皇帝對他的滿腔歉疚,他卻因為對這個皇宮感到陌生,一直與帝后之間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鄭皇后是在提醒他,不要消磨了陛下對他的這份憐愛,而影響到儲君之位。

“娘娘還讓老奴轉告殿下,殿下的敵人在朝,不在野。”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他幾次登門,鄭皇后一直對他避而不見,只讓要胡總管前來傳話。

昨日早朝,景相提議,重建政事堂。

政事堂,形同內閣,賜五人為堂中行走,可共訣國事,之後上呈陛下。此制建於文宗年間,後來被先帝裁撤。

科舉案後,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