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宜從未生過此等妄念!”
執盞的手輕顫,手背被滾燙的茶水燎了一下,落下一片潮紅。
任知宜袖中攥拳,深深地呼了口氣,“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背叛太子?”
“哈哈哈……”,柳德笑得放肆,“姑娘說笑了!只是想請姑娘幫一個忙。”
“何事?”
“韓家所託之事,請姑娘勸太子不要參與其中。”
任知宜微微一怔。
原來,韓家欲爭鹽業經營之事,鄭家早已知曉。
柳德捋著短鬚,笑道:“若姑娘答應,日後便是這凌雲樓的東家。錢財傍身,遠勝過海誓山盟。姑娘這麼聰明,這個道理不會不懂。”
任知宜眸色幾經變換,冷然離開。
——
人走後,一直守在屋外的凌雲樓掌櫃進來,神情有幾分黯然。
柳德笑道:“捨不得這凌雲樓?”
掌櫃慌忙跪下:“小的不敢,只是這凌雲樓經營多年,利潤頗豐,心裡有些惋惜。”
“放心吧!”柳德笑道:“這凌雲樓遲早還是會回到老夫手中。”
“可是,大人不是已經讓鄭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何還要如此?”
“今日我與她相見之事會一字不露地傳到太子耳中。就算她是真心規勸,太子卻只會疑心於她。再加上一個懿靖郡主,任知宜勢必心灰意冷。”
“小的愚鈍,一個小女子,哪值得大人花這等心思佈局?”
幾盤小菜端上。
“這是今早剛摘的筍,用魚湯煨了半日,您先嚐嚐鮮。”
柳德緩緩夾了一根,筍尖嫩淨,鮮脆可口。
“不要輕視此女,她聰敏善謀,本是一大勁敵。”柳德頓了一下,笑道:“可惜啊……她不該動情。”
掌櫃恍然,“此女為人市儈涼薄,卻數次不惜性命襄助太子,正是出於此情。”
“呵……你見過哪個幕僚敢當面忤逆主公?越是熾烈的感情越容不得瑕疵,女子一旦受了情傷,絕情起來,會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可怕。”
掌櫃略猶疑,“若是太子自己也不願趟這個渾水……”
柳德放下竹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太子會願意的。”
————
翌日,任知宜守在戶部的公廨門前。
一左一右,蹲坐的石獅子張著大口,威嚴赫赫。
蘇葉走出來時,身旁跟著一道紅影,步履從容,身姿矯健。
唐橘?
任知宜一怔,顧不得問唐橘為何會和蘇葉在一起,徑直問道:“太子是不是曾讓你從戶部拿過一份公文?”
蘇葉神色一變,“你聽誰說的?”
此話猶如一盆冰水兜頭而下,讓人心涼。
“太子何時拿到的?”任知宜語氣生冷,“兩個月之前?”
蘇葉面色一沉,高聲喝道:“放肆!任知宜!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於東宮質問太子的傳言早已傳遍後宮,蘇葉本就對她頗有微詞,聽說此事後,更是不滿。
任知宜怒極反笑,“得蒙太子知遇,我非得含笑引頸受戮,方能彰顯忠心?”
公廨門前,人來人往。
她高聲以對,不遮不掩,引得旁人驚訝側目。
蘇葉緊了緊眉心,放平語氣道,“光靠那份公文,並不能證明你爹無罪,殿下也是擔心打草驚蛇。”
任知宜靜立原地,一言不發。
蘇葉以為她聽進去了他的話,繼續道:“你是殿下最信重之人。你數次忤逆殿下,殿下也並未追究。”
信重?
天光烈烈,照在雙眸間,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她平穩了一下心緒,緩緩問道:“那日長公主府的竹林外,我遇見的人是不是安州王何盧?”
蘇葉斂眸默然。
任知宜明白過來,輕笑一聲。
接著,道了聲“多謝”,轉身即走。
身後傳來蘇葉的聲音,“殿下為了你父親的案子,特意去求了陛下的旨意,你千萬不要做出令殿下失望之事。”
她身子頓了一下,腳步未停。
蘇葉輕哼,重重地一甩袖,欲轉身回去。
冷不防腳下一趔趄,整個人摔撲了出去,撞在石階上。
“哎呀!”唐橘驚道:“蘇侍郎,您沒事兒吧?”
蘇葉怔在原地,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