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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信任

目色微涼,“我問過城門守衛,他們一行人,沿東門而出,一路縱馬向東奔去了。”

靈州在兆京西南,一路向東,顯然不是去靈州。

或許是有什麼緊急的政事!

她不能將希望全放在衛樞身上,亦不能這樣在京城乾等。

——

馬車出城,朝林縣碼頭而去,走水路,是回靈州的最捷之徑。

草木葳蕤,芳草遍野。

任知宜緩緩放下車簾,初來京城之時還是料峭春寒,眼下已見夏意。

短短數月,好似經年已過。

車外傳來一陣馬蹄踏踏之聲。

“籲……”,來人勒馬,停在她的馬車前。

一身烈烈紅衣,黑袴高靴,唐橘翻身下馬,一把撩起車簾子,“走得這麼急!連個道別也不說!”

任知宜心中一慰。

“又不是不回來了!我暫時將鋪子託付給義兄和雲娘了,你若有時間,幫我照看一二。”

唐橘從懷中掏出一本黃皮冊,塞到她手中。

“昨日聽你說你爹的案子,我連夜去找了一個人,此人曾經以幫別人偽造文書為生,後來洗心革面了。

這裡面記著各種偽造之法,你回到靈州,對照著這些方法,看能否從那支糧單上找出端倪。”

任知宜手捧冊子,雙眼一酸,猛地抱住唐橘,低聲哽咽,道了一聲“謝謝”。

“……”,唐橘猛一激靈,麵皮紅了三分,忙不迭地抽出手臂,驚道:“任知宜!你千萬別學這京城的嬌柔貴女,聞花傷情,望月落淚。造作!”

任知宜破泣為笑,離別的傷感被打散了不少。

唐橘突然道:“不如,我與你一同回靈州吧?”

任知宜心知唐橘是不放心她,故意笑道:“林大人罰你抄錄舊案卷三個月,如今堪堪過了幾日,你走得了嗎?”

唐橘撇撇嘴。

林老頭知曉她夜探程府,又在滾釘板上動了手腳,大發雷霆,說要好好地磨一磨她的性子。

“好吧!”唐橘上馬,爽朗笑道:“若碰上難處,尋驛站帶信於我,我定舍了林老頭。”

任知宜溫婉一笑。

“早日回來!”

颯颯紅衣,揚鞭遠去。

——

行了半日,主僕倆到達青縣,再越過扈縣的重和鎮,便可於林縣碼頭乘船過江。

二人找了家客棧歇腳,見門前停著幾輛玉輅華車。

重帷厚柱,金塗銀裝,華美錦緞,另有青松玉飾垂綴其上。

即使在京城也甚少見到的華貴馬車,在這小小的青縣客棧,居然有三輛一模一樣的,足見主人家非富即貴。

客棧內有雅座,與外間以屏風相隔。

四個青裙侍女分立東西南北側,玉手輕搖團扇;另有白衣僕從跪坐一旁,擺好上等的杯盞,金樽玉質,琉璃夜光。

一道菜餚端上來,先有青衣僕從以針試毒,再經白衣僕從嘗試口味,最後才呈於桌案。

任知宜頭戴冪籬,冷眼旁觀,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已呈上二十八道菜。

客棧小二站得遠遠的,不知所措地問道:“客官……客官可還有別的吩咐?”

白衣僕從扔給他一塊碎銀,“讓那些閒雜人離得遠些,別打擾我家主子清淨。”

小二忙點頭退下。

任知宜收回視線,要了一間上房,並三碟小菜送入房中。

沿階而上時,她轉身回望,見屏風之後影影幢幢,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背影。

月照西天,萬籟俱靜。

主僕二人正準備入寢,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開,小二雙手捧托盤,上面放著兩排銀錠,整整齊齊,成色十足。

任知宜不明所以。

小二陪著笑臉,“客官,天字房的客人想聽小曲兒,唱曲兒的姑娘是他們府上養的伶人,據說技藝堪比江南弄情館的姑娘。客官也可以下去一起聽曲,只要離著雅座遠些就好。”

呵!趕了一日的路,身乏體倦,卻碰上這麼一個能作的主兒。

任知宜蹙眉,聲音冷了幾分,“若是不想呢?”

“那位客人說了,若是不想聽曲兒,便每人收一錁銀錠,權當他對各位的補償。”

玉指捻起銀錠,任知宜唇角輕勾,“好大的排場!”

寶珠探頭出來,望見樓下搭起一座小高臺,幾個撫琴的娉婷女子端坐於上,她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