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袁世海聽了秦夫人的話不禁暗自神傷了!
他想道:“夢溪受了這樣大的刺激,也不知何時才能緩過來。她向來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如今卻要遭受這般苦難,都怪我沒能好好保護她。”
秦夫人暗暗嘆息:“他和歐辰的妻子想必是少年愛侶,至今尚未能夠忘情。瞧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也著實可憐。只是這世間情事最難了斷,如今雲夢溪已為人婦,他卻還深陷其中,往後怕是還有諸多苦頭要吃喲,只盼他能早日想開,莫要再這般執著下去了呀。”
“你瞧,林公子和柳如絮在前面等著咱們呢,咱們趕快過去吧。”想至此處,秦夫人微笑道。
她輕輕拉了拉袁世海的衣袖,抬步向前走去,臉上那絲方才因感慨而有的惆悵也漸漸褪去,換上了一副親切和善的神情,目光看向前面等候的林公子和柳如絮,腳步也不自覺加快了幾分,似是不想讓對方等太久呢。
四人會合之後,秦夫人暗暗使了一個眼色,林玉明懂得她的意思,故意放慢腳步,和秦夫人走在後面。他們倆落在後頭,看似隨意地走著,實則秦夫人壓低聲音開始同林玉明說起話來,似是要商討一些不便讓前面的柳如絮和袁世海聽到的事情,林玉明則不時點頭回應,神色間透著幾分認真與慎重。
袁世海和柳如絮不知不覺的走在前頭,正當袁世海心煩意亂之際,忽聽得柳如絮低聲說道:“袁大哥,我瞧你今日似有諸多心事,若是不嫌棄,可與我說說呀。或許說出來能好受一些,憋在心裡總歸是不好受的,我也想盡我所能幫你分擔分擔呢。”
袁世海怔了一怔,沒想到柳如絮會這般關切詢問。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輕輕嘆了口氣道:“柳姑娘,多謝你的關心,只是……這事兒說來話長,且涉及諸多過往情由,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呀,罷了,還是莫要讓這些煩心事擾了你才好。”
柳如絮緩緩說道:“袁大哥,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呢?你但說無妨,我只當一個傾聽者,說不定說出來後你心裡能暢快些,不用一個人扛著呀。”
袁世海道:“柳姑娘,你這份心意我領了。只是此事關乎我心中一段難以割捨的舊情,那歐辰的妻子……她曾是我年少時傾心之人,可如今物是人非,她已嫁作他人婦,我卻還是放不下,方才又聽聞她受了刺激,我這心裡……唉,實在是亂得很吶。”
柳如絮道:“袁大哥,情之一字最是難解,你這般深情也是難得。可事已至此,她既已有了歸宿,或許你也該試著慢慢放下了。總揪著過去不放,苦的只會是自己呀。雖說放下不易,但日子還長,給自己一些時間,也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呢。”
袁世海瞿然一省,說道:“柳姑娘說得對,是我一直執念太深,困在這過往裡走不出來。確實該試著放下了,總不能一輩子就這麼耗著,徒增煩惱。多謝柳姑娘的一番開導,我會努力讓自己釋懷的。”
柳如絮又道:“袁大哥能這麼想便好,放下的過程或許會很難,但只要有這份決心,總歸是能慢慢走出來的。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說不定哪天就遇到真正屬於你的緣分啦,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曾經的這些執念,都不過是人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罷了。”
袁世海如受當頭棒喝,喃喃自語道:“是啊,我怎的就一直執迷不悟呢?這麼久了,一直被這過去的情事束縛著,苦了自己,也讓旁人看了笑話。柳姑娘這一番話,真真是點醒了我,是該放下了,該重新好好活這一回了。”
柳如絮微笑道:“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有過這種苦惱的,現在可沒有了。曾經我也被困在一段過往的情愫裡走不出來,滿心都是糾結與不捨,可後來慢慢明白,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守著過去的回憶只會錯過更多美好的風景。所以呀,袁大哥你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燦爛的陽光下柳如絮容光煥發,臉上的笑容像是一朵蓓蕾初綻的鮮花。那明媚的笑彷彿能驅散一切陰霾,給周圍都染上了幾分歡快的色彩,讓人見了也不禁跟著心情愉悅起來,她就這般帶著那燦爛的笑,似是懷揣著無盡的喜悅,在陽光裡散發著屬於自己的獨特光芒。
袁世海禁不住又想道:“我有柳姑娘給我開解,卻又有誰給她分擔心上的愁煩?”
想至此處,不自覺的就向山下眺望。山間雲霧迷漫,哪裡看得見雲夢溪的影子!袁世海滿心的失落,那層層雲霧彷彿也籠罩在了他的心間,讓他越發覺得與雲夢溪之間的距離遙遠而又模糊。他呆呆地望著那一片朦朧的山間景色,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雲夢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