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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家暴場面的再現

時柒理解文之桃,他也有作為新人患得患失不敢表達的時候。

但文之桃既是導演,也是編劇,她必須把控全域性。

“梁叔,剛才這段戲,陳豪發其實並不是真的在教育孩子,他只是把男主當做發洩物件。

您畏首畏尾,不敢碰我的頭臉和露在外面的面板,這其實不太合理。

我來之前看過很多關於家暴的紀錄片,傷者的傷口其實很多暴露在外面,尤其是臉上。

一個家暴成癮的人,他打起孩子來一定是劈頭蓋臉的,越打越興奮。

文導演,您覺得呢?”

時柒可以體諒導演,他替文之桃把想說而不敢說的話說了。

文之桃沒想到時柒對劇本吃得這麼透,還能顧及她的感受。

“時老師......我......請稍等我片刻。”

文之桃躲到無人的樓梯間,點起一根菸,煙霧中她的臉色逐漸平靜。

十分鐘後。

“來,我們從陳濤被一腳踹倒在地的那個鏡頭開始。”

文之桃的狀態恢復正常,並預計會一直維持到整部戲拍完。

“陳濤,你在面對父親的少了一點情緒,是極致的恐懼。”

因為時柒心裡很清楚,梁叔不可能真得把他打成什麼樣。

“你要面對的是陳豪發,是陳濤在面對無法戰勝的父親,你需要徹底地、打心底裡臣服於他。”

時柒做不到。

他採用的是演員們常見的表演方法,回想並建構一個令自已恐懼的場景,找到那個情緒。

時柒回憶的是地震中父母去世的場景。

但是不夠,不夠準確。

父母去世已經是既定現實,是時柒已經接受的事實。

而陳濤面對的是永遠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來的拳頭,在已知的痛苦中包含著未知的恐懼。

父母去世,時柒更多的是傷心,是純然的精神上的痛苦。

陳豪發給陳濤帶來的,則是肉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麻木。

半天后,這場戲始終沒有出來,現場的氛圍逐漸開始緊張。

尤其是梁叔,他有些無措。

這是他第一次在戲裡飾演重要角色,以往他大多是給演員們做武替。

時柒是專業演員,那問題只能出在自已身上。

對於梁叔來說,入行三十年,哪怕是這樣的機會,都從未得到過。

文之桃皺著眉:“感覺不對,再來。”

梁叔不知道該是什麼感覺,他下手已經比平時重不少。

時柒臉上身上都出現了真實的挫傷和紅腫,藏在化妝化出來的青紫

“休息一下吧。”文之桃有些挫敗感。

時柒回想起劇本里多處暴力戲份。

發生在學校裡的暴力是最多的。

衛生間裡,被霸凌的學生頭被按進洗拖把的池子裡喝髒水;

寢室裡,四個人也會有小團體,被孤立的那個遭到另外三人的輪番羞辱;

操場上,同學以玩鬧的名義將人按在最

有的時候暴力也會發生在街角巷尾,打群架的混混們拿著棍棒和鋼管......

每處場景都宛如親見。

唯獨家暴戲,只有一場,卻沒有具體的描述。

在文之桃的劇本里,全篇都是陳濤的心理狀態。

這其實不是劇本的常規寫法,更像是寫小說。

小說可以用文字表達情緒,用情緒構建場景,放到熒幕上時,則必須有對應的情節。

否則只能靠主創的想象力。

有些小說在影視化的過程中被指魔改,就是這個原因。

文之桃不是不會寫劇本,其他的暴力戲份她都寫得很具體。

梁叔自覺是門外漢,他看不懂這段劇本,但他不敢提。

時柒看懂了,可他並沒有提醒文之桃。

文之桃是導演在大學畢業後自已取的名字,她的原名,叫陳桃。

“梁叔,來點吧。”休息時間,時柒遞給梁叔一瓶白酒。

“啊這拍戲能喝酒嗎?”梁叔看看導演,不敢接。

“平時不能喝,但這部戲您必須喝。您知道的,我們有時候演戲也會有些輔助。”

時柒把杯子向前遞了遞。

文之桃並沒有阻止。

梁叔本就好酒,見狀便不再推辭。

飯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