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淮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坐在了床上,對著她無聲的擺了擺手,頹然的說了兩個字,“抱歉。”
林溫暖冷笑,嘲諷道:“給人一刀子,然後給人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抱歉,傷口就能夠自動癒合了?你的這一聲抱歉,可真夠值錢的。”
她擦了一下嘴,也無意於跟他多費口舌,轉身就準備走。
岑鏡淮沒有說話,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也許等他的記憶能夠全部恢復如初,他就知道可以跟她說什麼。
林溫暖沒有立刻就走,她握著門把的手緊了一下,沒有開門,而後,突然轉身,幾步走到他的跟前。
岑鏡淮適時抬頭,她揚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配合的真好。
他沒有迴避,沒有阻止,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林溫暖不打人,真正打人的時候,說明她真的氣到了極致,她需要宣洩情緒。
兩人視線相觸,就這樣靜默的看著彼此。
岑鏡淮說:“你想要什麼?”
她不語,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他那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讓她心頭髮顫,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原本堅硬如鐵的心,在一點點的軟化。
她咬著牙,告誡自己,他身邊有別人,有一個願意為他死,付出全部的女人,他本身就是別人的。
他們之間,根本什麼都不是,他們之間不過短短几月,她連林景程都能夠放下,他有什麼不可以的?
她突然笑了起來,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別開頭,說:“對不起。一時衝動,我不該打你。”
“不要緊。”
“我們什麼時候能靠岸?”
“可能還要一些日子,現在形勢不明,要確保沒有危險,才能夠靠岸,不然是自投羅網。你忍耐一下。”
“好。”她點點頭,“那我回房,不打擾你。”
他看著她走到門邊,出了門,又輕輕將門關上,動作溫和,甚至還有些禮貌。但他卻並不喜歡她這樣過分的禮貌周全,反倒想要看到她情緒波動,伸手打人的樣子。
恨,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他坐了一會以後,將房間裡收拾了一下,就躺下準備休息。
閉眼,全是剛才親她的畫面,反反覆覆的回想,一顆心倒也變得安寧。爭取多留些記憶也是好的。
之後的幾日,船上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
靈犀和伏響幾乎都不說話,吃完也都分開,各吃各的。反倒林溫暖平靜坦然了一些,她會主動跟靈犀和伏響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好,她不想一個人憋著,她怕舊病復發,成為累贅。
靈犀酗酒有點厲害,她多數時候自己一個人在船頂上喝酒,有時候喝的爛醉,就在上面睡了。
一來二去,這人就病倒了。
不管怎麼厲害,他們都只是血肉之軀。
船上沒有退燒藥,林溫暖給她物理降溫,一直在旁邊照顧著。總歸在船上也是無所事事,有點事兒做,倒是沒那麼無聊。
岑鏡淮就進來看過一回,簡單詢問過後,就再沒來過。
那天晚上以後,他就沒有跟伏響和靈犀說過話,大部分時間獨自一個人待著。
一艘船就那麼大,可就是連著幾天,誰也沒有看到他。
除非主動去找,否則他也就不露面。
伏響端著清粥進來,“燒退了麼?”
“還沒,再看看吧,再不退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
林溫暖把粥接過,放在旁邊。
伏響沒有立刻出去,他看了林溫暖一眼,想了想,坐下來,“謝謝你。”
“謝什麼?”
他笑了一下,聳聳肩,“沒什麼。”
伏響轉頭往門口看了一眼,林溫暖正好瞧見,說:“他來過一回。”
“是麼?”
“是啊。”林溫暖順嘴問出了口,“你們鬧矛盾了?”
問出口以後,林溫暖又覺得自己問多了,擺擺手,說:“你可以不說,我並不是很想知道,就是順嘴。”
他想了想,不由自主的說:“他本來不用跟我們一樣的。”
林溫暖面上的表情頓了頓。
伏響繼續說:“這本來就不該是他的人生,這原本應該是海城陸家陸政慎的人生,是他耍了手段,讓岑鏡淮代替了他。他應該不是故意辜負你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個有信念,講義氣的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