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海朱笑哈哈道:“再過兩日他要回南武國,曼羅特意準備了一場面具詩詞會。
屆時帝都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會來參加,所以你也在邀請的人選中。”
一聽還要入皇宮,小疊嚇得連連後退。
“不去不去!我又不是達官貴人,只是小小的商賈之女,身份地位相差懸殊,沒有共同的話語和愛好,與她們格格不入。”
“這次是很特別的面具詩詞會,參會人員都戴著面具,誰也不認得誰,有趣、刺激、熱鬧,沒聽說過吧?”
海朱循循善誘,舌燦如蓮,儘量說得讓她動心,這個貪玩的小丫頭,還怕她不投降?
“再說了,小蝶兒是我海朱的朋友,也是母后與曼羅欽點的人選 ,誰敢瞧不上你,本殿下便取消他的入會資格。”
小疊模模糊糊地聽著,景炫即將回南武國。
他要成婚了,他的未婚妻是東陽曼羅,大穆蘇國的長公主。
公主與皇太子聯姻,可謂是架起兩國和平與友好的橋樑,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事到如今,還念念不忘的自取其辱嗎?就此將他徹底地忘掉吧!
別去參加什麼詩詞大會,徒增煩惱。
王皇后咄咄逼人的話語猶在耳畔,厲聲切齒。
“你這個妖女,勾引了駙馬又去媚惑太子……”
這些話像一柄大錘重重地敲在她心上,連日來悶胸堵肺快喘不上氣兒來。
現如今又放下皇后的威儀,低姿態相邀,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
只覺腦袋有些發昏,腳下踉蹌一步。
海朱搶步上前將小疊扶住,漂亮俊朗的臉正對著她有些蒼白的面孔。
在月光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二人離得如此近,近得讓人意亂情迷,嗅著氣息裡的如蘭芬芳,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上的力度。
小疊一時心亂如麻,慌忙推開他,別過頭去,極力壓抑著心中的苦痛,平靜地說:“別逼我好嗎?”
兩人的衣衫在夜風中糾纏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溫柔且帶點力度。
“告訴我,你不願參加詩詞會,是不想看到他嗎?你們之間莫不是如母后所言,當真有什麼情感糾葛。”
“沒有,”小疊驚喊,她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慌忙補充,“我只是不想見到皇后娘娘。”她終於不再說老妖婆。
“這就對了。”
海朱下巴輕輕地抵在她肩上,雙手鬆松地圈住柔軟的腰,溫聲道:
“母后乃一國之母,她能放下威儀出面相邀,你不去,讓她顏面掃地,你覺得合適嗎?”
這語氣說得好似她的母后一樣,這是將她當作什麼?
小疊煩惱地掙脫開他的懷抱,跨前兩步。
“我就一野丫頭,市井庶民,登不上你們皇家的大雅之堂。”
“怎麼,不敢去,害怕看到他?”
海朱故意激她,重新握住雙肩,像個多情的大哥哥,溫和認真地說:
“在我海朱眼裡,你就是那位高貴的公主,她們都被你踩在腳下。小蝶兒,不要借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好嗎?”
小疊仰起臉,看到那雙漂亮的眼裡流露出的真誠與愛慕,一時沉默不語。
突然要將對景炫的痴情和愛戀,轉移到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她暫時還辦不到。
不過,一個人躲在旁邊傷心難過又有什麼用。
“你明知道,他在六年前就與曼羅訂婚,雖說不上青梅竹馬,但也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小疊撐起一絲笑意,晚風撩起面上的髮絲,此時的神情在幽光中無比的慘淡。
她不想見到王皇后。至於景炫,他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全都是她一廂情願,一意孤行,自作多情,沒能控制住自己去喜歡他。
以後,都不會再為他傷心難過。
然後,像是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無比堅定地說:
“好,我答應你,去參加面具詩詞會。”
此言一出,海朱卻高興不起來,怔愣地呆望著她。
月光下,那急速閃動的羽睫掩飾不住朦朧的霧光。
當下心中一痛,傾身上前擁她入懷,臉貼著她幽香的髮絲,無比深情。
“小疊,不要被一葉障目,只要你肯回過頭來,就會發現前面的風景會更好。
虛無縹緲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很美,卻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