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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恍然一夢

夢裡依稀說過,要她等著他,那隻不過是夢裡的誓言,竟然傻乎乎地當了真。

等不到他的承諾,卻等來他與別的女人雙宿雙飛。

新婚總找藉口不到她房中,卻在這裡與別的女人廝混,什麼療傷、什麼生病全都是託詞,全都是藉口,此時方知悔悔悔......

河面,空餘一片煙水茫茫,畫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煙色蒼茫中漸行漸遠漸模糊。

驚回首,恍然如夢,眼底深處,寫滿淒涼和哀傷。

胸中像插了一把利刃,痛入骨髓。

蒼白的唇被咬出絲絲血色,嘴角撇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緊攥的雙拳握得關節泛白。

腦中一陣眩暈,轉身,哆嗦著黯然離去。

雨急路滑,腳下一個踉蹌,慌忙扶上棵柳樹,她大口地喘息著,沒有了靈魂,沒有了思想。

千萬種設想,卻是這種結局。

百里景炫早已用言行告訴了她,他要娶的人是東陽曼羅,卻自降屈駕,頂著曼羅的身份心甘情願地捲進來。

最後自取其辱,淪為全皇族的笑柄,成為別人聯姻的犧牲品。

淚眼迷濛,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無邊無際沒有盡頭,極度地隱忍著,將那股熱流狠命地逼回去。

一群鴿子從雨中飛過,落入參差錯落的樓閣中,看起來那麼的美好。

街頭,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著,在風雨中踽踽獨行,就像秋天風中飄落的黃葉,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隨著刺耳的車軲轆聲,濺了她一身泥水。

車伕怒聲大罵:“沒長眼啦!車來了都曉不得讓。”

定睛一瞧,見小疊神情漠然,連傘都不帶,渾身淋得透溼,無奈地大嘆。

“唉!倒黴,遇上個腦殼不中用的。”

委屈、傷心、絕望,毫不留情地將她席捲。

沒有什麼山盟海誓,有的只是一意孤行,那份痴心,被現實無情地碾得粉碎。

“疊兒,”恍惚中,忽聞一聲輕喚,那麼熟悉,那麼溫暖,柔情似水,淺淡如風。

猛然驚覺,抬頭,面前站著位身姿矯健的男子,一襲玄色長袍,面孔俊朗,輪廓剛毅,如玉般的雙眼又黑又亮,唇邊噙抹清和的笑意,正撐了傘為她擋住風雨。

瞧著眼前的男子,竟不是那麼的真實,恍然一夢。

“澤哥哥,”喃喃出聲,面上露出一絲驚喜,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拭去眉梢眼角的雨水,心裡裝著一腔苦澀。

上前抱住他,輕輕地靠了上去,一句話也不說,她累了,只想找個有力的臂膀歇一歇、靠一靠,以撫慰那顆孤獨無依的心。

良久,仰頭認認真真地看著,正是那張熟悉而俊朗的面孔。

俄爾,嘴角綻出一個明媚的笑,幽深深的眼裡卻一片水光。不可置信地問:“真的是你嗎?”

“是我,”柏澤堅定地點頭,溫和含笑,拿出一方絹帕,幫她擦掉髮梢額前的水珠。

“澤哥哥,見到你真好!”小疊看著面前男子認真而細心的樣子,頓覺一片溫馨,彷彿那片風中的落葉,終於覓到一份安寧,不再隨風飄搖。

“為何會弄成這個樣子?”

“這個……忘了帶傘,”小疊支吾著,一雙美眸眨啊眨啊!終於將淚眨了回去,問:“澤哥哥怎麼會來南武國?”

柏澤避而不答,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渾身溼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一般,眉心微微擰起,眸底有痛意一閃而過。

趕緊脫下衣服給她披上,小心翼翼地繫好,輕聲道:“怎麼一個人?”

小疊搓著冰涼的雙手,一邊思索一邊說:“無事出街逛逛,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桃蜜和柳柳去買傘,然後就……走散了。”

柏澤看著她垂了眸子無措的樣子,不敢拿眼正對著他,眸中始終是水光閃閃。

兩年未見,卻不是從前那個活潑俏皮的少女,那躲閃的明眸下,隱藏著無限的哀愁與憂傷,那個愛撒嬌、愛扭著他無理取鬧的姑娘哪去了?

胸中不覺大為傷懷,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是誰讓她流淚,又是誰改變了她的世界。

二人一時沉默無言,只有細雨打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他們緩緩地向前走著,漫無目的,一時竟忘了將要到哪裡去,直到小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二人才驚覺,柏澤又為她攏了攏衣襟,擔心地說:“小心著涼,前面就是我住的客棧,不如去換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