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知怎地,竟然吐了口血,他疼的要死,五臟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他大聲呼喊著:“春娘!春娘!娘啊,二哥!二嫂!救我救我啊!”
然而卻沒人理會他。
明明他能夠聽到門外有春孃的說話聲,她在說什麼殺只雞要給自己煲湯喝,方老太還說了些多放點枸杞子,包括那個老郎中和藥童的說話聲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然而他們就是聽不到他扯破喉嚨的呼救聲。
不知道他在地上待了多久,門終於被開啟了,他昏死過去之前,聽到了劉氏驚恐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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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要帶,罐罐去哪兒?”
罐罐一手牽著魏承的手,一手抓著烤熟的黃燦燦的地豆吃得香噴噴的:“去哪兒呀。”
魏承擔心罐罐餓,所以臨出發前找了個地方生了火,給罐罐烤個地豆吃。
魏承道:“去找我娘。”
“我有一個小銀鎖,那是我剛出生時我爹給我打的,約莫有半兩銀子,當時去秦家的時候我娘說怕被人偷了便給我保管著,她嫁人之前提過一嘴,說是以後再給我,她怕被魏家人發現,我現在不在魏家住了,這把小銀鎖我想要回來,到時候我們就有銀子買棉衣買糧食吃了。”
罐罐看著哥哥,他心裡忽然有點不舒服,停在原地不走了。
魏承好奇的看著他:“怎麼不走了?是想小水嗎?”
“不,不想。”
罐罐仰頭看著哥哥:“不去,要小鎖,行嗎?”
“為什麼啊?”
魏承道:“那是哥哥出生時得的長命鎖,是哥哥的,哥哥當然要要回來。”
他想到什麼,笑了,掐掐罐罐的小臉蛋:“你是不是怕哥哥見到娘還有那個弟弟,就不要罐罐了?”
罐罐搖頭。
魏承卻認定了他是這樣想的,他道:“我娘本就不喜我,她又嫁了人,這些年來對我不理不睬,我自然也不會上杆子打擾她生活,至於那個小孩,我也不喜,自然也不會把他當作真正的弟弟,罐罐且放心,以後哥哥只有你這麼一個弟弟。”
罐罐垂著睫毛不說話,重新握住魏承的手,乖乖和他走,只是手裡的烤地豆怎麼也吃不下了。
茂溪村離姜河村很近,但兩個小孩力氣有限,走走停停還是用了一個時辰才到了。
那富戶的家和李茂德家的院子一樣大,還都是青瓦,用的也不是普通村戶的土木門,而是結實的黑木大門。
魏承上前扣了扣門,沒過一會兒就出來個黑臉長工,他打量下魏承,粗聲粗氣道:“你找誰?”
“我找我…”魏承一頓:“我找您家娘子。”
黑臉長工皺眉道:“你是誰?留下姓名,我好與主人娘子通報。”
魏承道:“茂溪村,魏承。”
黑臉長工瞪大眼睛:“你是魏承?”
“大叔認識我?”
黑臉長工笑了聲:“你和你娘在姜河村孃家住了三年,我怎會不認識你,且等著吧,我去告訴主人娘子。”
黑臉長工便進去了。
魏承低頭看一眼罐罐,發現他垂著頭看腳下的細雪,一副興致缺缺的小憨態,並不好奇這富戶家和魏家王家一點也不一樣的大門。
魏承摸摸他的頭:“冷不?”
罐罐抬著小臉笑了笑:“不冷,哥哥呢?”
“哥哥也不冷。”
富戶家的門高,房簷也大,他們站在雪地裡倒是能遮擋幾分寒霜。
只是這黑臉長工自進去了便一直未出來。
魏承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雖然他沒有對秦氏抱有什麼念想,這些年過來他一個人受餓挨凍,他娘全不理會,他心裡也清楚他娘是真不喜他。
至於說起秦氏不喜他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爹。
秦氏家窮,上頭幾個哥哥娶了親之後家中一貧如洗,便想找個殷實家將女兒嫁出去讓家裡寬鬆寬鬆,且秦氏貌美膚白,算是茂溪村和姜河村的一枝花,求娶的人著實不少,但聘金遲遲定不下來。
還有一點是秦氏喜歡同村的讀書人,可那讀書人的母親心氣極高,看不上秦家,這事情當時還鬧得沸沸揚揚,魏大年對秦氏算是一見鍾情,直到魏大年拿出攢了半輩子的聘禮出來,秦家人當即就把秦氏嫁了過去,也少了些閒言碎語。
婚後魏大年將賣獵物的銀子全都交給秦氏保管,可秦氏不喜魏大年粗魯無趣,不喜他身上濃郁的血味,更不喜的是魏大年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