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治安二隊氣勢洶洶而來,又狼狽不堪而回,漷縣附近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是,此時的高長山,卻是如坐針氈之中,他是這一方的維持會長,不管怎麼說,治安二隊在他的轄區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日本人追查下來,他肯定是跑不了的,更何況那天晚上,他的那個歡送會,好像是專門為運河武工隊準備的一樣,便是龜田親自經歷,也要對他懷疑了。
龜田與高玉崎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替他說好話。不過,根據龜田私下裡對高玉崎透露的訊息,毛利隊長已經對漷縣的“防共自衛隊”,以及他高長山產生了懷疑。
懷疑的緣由,也並非是這一次開始,從上一次特高課的人跑到漷縣這邊來追查《運河山水輿圖》時開始,日本人就認為他有問題了。
的確,那一次高長山明知道飯桶那兩個人在找些什麼,他也知道一些細枝末節,卻有意的迴避不說,直到飯桶從香河縣查核回來,才令他迫不得已地交待了事情的原委,這本身就是一個疑問。
更有問題的是,皮振雄把老李頭咬出來,但是高長山卻又極力地替老李頭辯解。若是這一次真得對老李頭核查對上了號,那麼他高長山必定會被毛驢鎖定。
之所以毛驢還沒有對他高長山動手,也是考慮到高家在通縣南境的影響力,作為這一地區的維持會長,毛利就算想要抓人,也需經過縣裡的汪偽政府同意。
在忐忑不安中,高長山倒是盼來了一個好訊息,那枚被張全友從草廠小學老李頭的屋子裡搜出來的子彈頭,跟皮振雄的手下所交上去的那把槍並不匹配,也就是說打中老李頭的,並非是皮振雄的手下。
如此一來,李老頭便成為了無辜之人,他跟《運河山水輿圖》根本沒有關係。
在得到指令的同時,張全友便稟呈著蘇運昌的囑託,把老李頭放了出來。只是,老李頭在治安隊的牢裡關了有半個多月,被嚴刑拷打之後,身體也跨了下來,一出來,反而大病了一場。還是張全友好人做到了底,將他送到了潞河醫院裡,住了下來。
雖然確定老李頭並非是那個奪走兩個文物箱子的國民黨特務,但是,特高課的線索也就此終斷。蘇運昌知道,那個叫作飯桶的股長,一定還會到漷縣這邊來尋找線索。
張全友通知了蘇運昌,老李頭被他放出來的訊息,蘇運昌生怕夜長夢多,在知道訊息的第一個週末,便買了一些糕點來到了縣城,先往張全友的住處,然後準備再往醫院去探望老李頭,順便要老李頭將那天沒有講完的故事講完。
只是,他剛一走進張全友的家裡之時,便與張全友迎面差一點撞到了一起。
“你怎麼來了?我正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訴你呢!”不等蘇運昌開口,張全友一把將他拉進了院子裡,然後把門關上了。
看到張全友這麼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是天塌了下來一樣,蘇運昌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張全友也沒有馬上答話,而是又將他拉進了裡屋,這才喘著粗氣地告訴著他:“穆老三被毛利抓到了!”
“什麼?”蘇運昌嚇了一大跳,這些天以來,他一直讓張全友搜尋穆老三的訊息。
自從二十多天之前,穆老三私自離開王大麻子他們行動組之後,就如同是沉入大海里的石頭一樣,一直沒有了訊息。行動組火燒裡二泗的炮樓,以及在漷縣打殘邢狐狸的治安二隊,他都沒有參加。只是這麼大的兩件事,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縣境,便是通縣周邊的幾個縣裡,一聽到運河武工隊的時候,也會風聲鶴唳,穆老三也不可能沒有聽到訊息,他卻還是沒有出現。
蘇運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王大麻子又何嘗不是呢?只是相對來說,王大麻子要比蘇運昌和楊成還著急,他是和穆老三拜過把子的,生怕穆老三出了什麼不測。
王大麻子想要派人出去尋找穆老三回來,但是被蘇運昌拒絕了。如今運河武工隊在通縣裡鬧得這般兇,日偽政府已然加強了各處的盤查,便是對各村各鎮也要求隨時上報陌生人的情況,無疑,如果王大麻子派人出來尋找穆老三的下落,肯定會冒一定的風險,如果再有人被抓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運昌甚至已經想到了穆老三可能被敵人抓住了,否則,在沒有失去自由之身的情況之下,他不應該不回來。所以,蘇運昌也要求王大麻子帶著人重新躲藏,最少要在一個穆老三也不知道的地方藏身。
但是,王大麻子卻不以為然,在他看來,他們至今還能夠安全地呆在藏身之所裡,就說明穆老三應該沒有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