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三從冰面上爬起來,怔怔地看著李虎,不由得問道:“你練過?”
李虎道:“我們滄州人從小就練拳腳,當然是練過的!”
穆老三道:“這不算,你要是練過的話,應該找我二哥比劃,我跟你是打不過的!”
蘇運昌都覺得他的話有些好笑,開口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怎麼能不算話呢?你開始的時候,又沒有說練過武術就不能比試!”
“不行,我要跟你比!”彷彿是個孩子一樣,穆老三耍著賴皮。
李虎笑道:“你以為我蘇哥是個讀書人,就好欺負嗎?我可告訴你,我都打不過他,他可是練過八極拳的!”
蘇運昌微笑著點了點頭,隨手擺出了一個八極拳的起手式,馬步撐捶,倒是有模有樣,穩如泰山。
穆老三愣了愣,想了一下,道:“算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算我倒黴。”說著,再不流連,轉身帶著兩個嘍囉走了。
看著穆老三那三個人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河岸處,蘇運昌與李虎互相對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蘇運昌自已當然知道自已的那兩下子,他哪裡會什麼八極拳,不過是在八路軍中,學了幾個招式而已。
當下,兩個人繼續上路,李虎道:“這個穆老三還真得有些意思,愣頭愣腦的,跟個棒槌一樣!”
蘇運昌笑道:“你可不要這麼小看他,這個傢伙很有頭腦,雖然有的時候會耍些賴皮,不過,他能夠判斷出我們就是運河武工隊來,想來也不簡單了。”
“聽他的話來說,他昨天晚上跑到於奎家裡去了,也不知道把那個於所長折騰得怎麼樣了?”李虎想象著,腦海中馬上現出於奎在穆老三的面前磕頭求饒的場景,不由得越發笑了起來。
“這傢伙怎麼會知道我們去了縣城?又跑到這裡等我們半天呢?”蘇運昌道。
“這還用問?他一定是去了蘇莊!”李虎道。
蘇運昌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如果穆老三去了蘇莊,那麼一定見到了自已的大哥,要是大哥知道他和穆老三還有來往,不知道又會有怎麼樣的感受,只怕自已又要花上半天的功夫,來向他作解釋了。
李虎見蘇運昌沒有答話,不由得道:“那小子對他的槍這麼執著,看來沒有槍,他想裝孫子都裝不得的,就他那拳腳的功夫,那麼爛,哪裡打得過別人呀?”
李虎的話的確是說到了點子上,穆老三拳腳不行,也只能靠手裡的槍來發號施令。
“這年月裡,有槍就是草頭王,沒槍只能做牆上的草!”蘇運昌也發出感慨來。
李虎道:“哥呀,咱們說正經事,如今我們上哪裡弄幾條槍過來呢?既然成立了武工隊,要是沒有槍,我們拿什麼籠絡得住人呢?”
這的確是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當初從盤山下來的時候,為了能夠順利得穿越封鎖線,他們只能空手前來,上級也說了,槍枝的事情,只能自已想辦法,不過,上級可以給他們提供必要的資金。當然,就算是那些資金,也需要他們到縣裡與地下人員接上頭。
“在這一片地方上,也只有高長山的維持會那裡能夠弄到槍來!”蘇運昌悠悠地道。
“你想打高長山的主意?”
“如今不打他的主意,又能從哪裡搞到槍呢?”
李虎馬上想到了那天他們在高家吃飯的時候,看到了高長山和皮振雄揹著槍跨著馬的情景,不由得道:“只怕他們高家的槍不好弄吧?”
“不好弄,也要弄!”蘇運昌道:“晚上回去,咱們兩個好好合計合計,看看怎麼能夠摸進高家去偷幾條槍出來。”
“嗯!”李虎點著頭。
狗拉著冰床子不緊不慢地跑著,蘇運昌這才拿出了那封被他藏在墊子上的信來,信封雖然封著口,但這難不倒蘇運昌,他用嘴舔了舔信封,溼了之後,小心得揭開了封口,從裡面掏出了一張信紙來,展開來,上面現出幾行絹秀的鋼筆字來,像是一個女人寫的一般。
“哥呀,那上面寫的是什麼?”
“我正在看!”蘇運昌答著。
信的內容很短,寫道:
“三哥,你好!久未謀面,甚是想念。今有同鄉往你處謀生,故執筆推介。鄉中如舊,唯老屋漏雨,已然補修。勿念。順頌平安!”落款只有一個“梅”字,連日期都沒有。
這就是一封很平常的家書,蘇運昌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將信遞給李虎,讓他去看,心裡卻在詫異著,那個穿著長衫的人,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