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運昌一雙鷹一樣敏銳的目光直視著張全友的臉。
這張臉也算是生得英俊的,只是卻多了一分的邪氣,分明是一個誤入歧途的浪.蕩子弟。
“說吧,縣城裡的兩個我們的交通站,到底是怎麼被你們破獲的?”蘇運昌的聲音十分得平靜,就好像是一個老朋友之間的聊天。
張全友望著蘇運昌的眼睛,終於平靜下來,相信自己的這個同學,是不會對他作出傷害之舉,但是,他還是擔心地道:“好,我可以跟你說出全部的實話來,但是,你先要答應我,不管我曾經做了什麼事,你都不許報復我,不許殺我,也不許打我!”
蘇運昌眨巴著眼睛,聽著張全友的話,分明他與縣交通站的破壞有著密切的關係。雖然他可以透過其他的渠道,打聽得到縣城的地下組織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那畢竟需要費時費力。而且,他還是相信,這個張家少爺,就算是打破了膽,也不見得能夠做出多大的事情來。
“好吧,我答應你!”蘇運昌點著頭。
但是,張全友還是有些猶豫,想了一下,忽然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來:“咱們拉勾!”
蘇運昌愣了一下,這是小孩子的遊戲,看到張全友如此認真的樣子,分明還相信這個。
當下,他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兩個人拉了拉勾,只聽著張全友念著:“拉勾上吊,說話算話,若是食言,天打雷劈!”
“好了,這回可以說了吧?”蘇運昌問著,如今他覺得在他的面前,這個漢奸張少,就是一個沒有長大成.人的少年。
“嗯!”張全友點頭道:“我不知道你們交通站的負責人都是誰,他們姓什麼叫什麼,連他們長得什麼樣子都沒有見過,只是知道共有三個人,上面的給他們編了號,分別叫作一號,二號和三號!”
蘇運昌點著頭,張全友的話與他知道的情況是一致的,在這個縣城裡,負責的領導的確只有這麼三個人,這三個人各自有發展的下線,互不相干,但是這三個人卻是彼此認識的。
“你們叛變的人是三號!”
“三號?”
“對,就是他!”張全友道:“他是被毛利隊長抓到的,只一天就叛變了。然後經過他的交待,我們和憲兵隊一起,順利的抓到了一號和二號。只是,一號嘴硬,死在了憲兵隊的刑訊室;二號最狡猾,他答應帶我們去抓人,卻在半路上,跳到了運河的冰窟窿裡,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就這麼沒有了影蹤!”
冰窟窿,一般是沿河的人為了抓魚,在沿河的河邊,鑿出來的一個冰洞,邊緣都比較薄,一般過上一晚,就會重新封凍,但是上面卻承受不了過重的東西。
“後來呢?”
“經過三號的交待,他的幾個下線都被抓了,他的上線就是那個馮家的藥店的馮老闆,早早地聽到了風聲,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但是,他又交待了永順裡的那個雜貨鋪,我們便將雜貨鋪的老闆也抓了,那個老闆拒捕,被邢家權一槍打死了!”
“邢家權?”
“就是我們治安隊的副隊長!”張全友道:“我們治安隊有一個正隊長,三個副隊長的,邢家權就是其中之一!”
蘇運昌馬上想到了那天在運河的冰面上,遇到了那個治安隊的邢副隊長的情景。
“後來呢?”蘇運昌又問。
張全友道:“後來,那個姓邢的當然被毛利隊長一頓臭罵,但是,三號又說,那個雜貨鋪是最隱秘的交通站,一般是隻有重要的人物過來的時候,才會到這個交通站裡來,沒幾個人知道。而且他還說,這一陣子,你們的上面對咱們縣應該有什麼動作,會派來幾個人組建什麼武工隊,要和我們治安隊與憲兵隊作對!”
蘇運昌點了點頭,這個訊息肯定會從冀東軍分割槽傳遞到最基層的縣裡,並非只是通縣,連武清與香河縣,也會得到這個訊息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全友特意又看了一眼蘇運昌,不由得問道:“蘇哥,你該不會就是那個被他們派過來的武工隊的人吧?”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蘇運昌問。
張全友嘿嘿笑著,道:“你不僅知道第一個交通站,還知道第二個交通站,這說明你的級別還是比較高的!”
“你的腦子的確很好使!”蘇運昌道,同時承認著:“是!我就是運河武工隊的隊長!”
張全友的眼睛瞪得老大,問道:“那個在大白天,闖進漷縣警察分駐所,把他們的所長打得半死的人,原來就是你呀?”
蘇運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