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水底特有的泥腥味道,然後抬頭看向岸上的兩人。
王離啞然失笑,道:“還以為你有什麼好辦法!”
但頓了頓,他卻道:“也對,這大概是最實用又最簡單的法子了。”
但說話間,他卻不由為難地扭頭看向程雲素。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程雲素都沒有摘下過她的帷帽。更何況王離自小看她長大,深知她是個愛潔的女子,因此心內便多少有些忐忑。
但這個時候,程雲素卻一把接過那把爛泥,隨後塗抹到自己的手腳上。
然後,她道:“求生心切,豈容矯矯。”
…………
沿著水流向上走出足足數里,直到劉恆覺得自己三人身上原本的味道,都已經留在了這條小溪邊,三人這才折道繼續向東走。
當天白天,他們尋了一處不大的乾淨洞穴暫且歇息。
僥倖的是,儘管他們棲身的洞穴距離剛才的小溪並不算太遠,但整整一天,輪流放哨的劉恆和王離,都沒有發現有人從頭頂飛過。
而且不僅這一天,接下來的兩天,三人一路向東,居然沒有碰到任何一個御劍飛過的搜捕者——好像他們已經放棄了一樣。
這一下,不獨程雲素和王離,就連劉恆都已經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第三天早上,三人攀上一座高峰,極目向東眺望。
視線之內,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地相交,仍是莽莽的叢林,這大堰山,似乎大得已經沒有邊際了一般。但根據三個人的推斷,他們這一路時而向南,大部分時候向東走,距離徹底走出這大堰山,應該是隻剩下一兩天的路程了才對。
然而這個時候,劉恆能夠感覺得到,不管是程雲素,還是王離大將軍,都絲毫未見放鬆,反而不經意間常常露出些隱隱的擔憂。
連續三日夜行曉宿,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會覺疲累。
但這個時候,看著東方已經露出的魚肚白,程雲素卻忽然道:“連走幾日,都是清水乾餅子,吃得有些膩了。卻好今日心情極佳,離叔,這麼多年過去,不知道你打獵的本事,都忘乾淨了沒有?”
王離聞言哈哈大笑。
這笑聲震得林中不少晨鳥驚起亂飛。
笑罷,他道:“姑娘稍等,某去去就來!”
劉恆有些訝然地看著這對主僕。
片刻之後,他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原本只是壓在心底擔憂,這一刻盡數冒出,但他仍是道:“那我去揀些乾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