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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臣妻

舉行宴會的宮殿就在前方,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眼前的雲惟川。

姜綰心中微微一動,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緩步向前走去。

“參見陛下。”她襝衽行禮,聲音在雪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雲惟川的目光從紛飛的雪花中收回,落在眼前的姜綰身上。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萬語,並沒有立刻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底滿是晦澀難忍的感情。

一眾宮人在遠處戰戰兢兢地等著,個個低垂著頭,身子緊繃,不敢有絲毫動作,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他們的君主。

“姜綰,朕想單獨同你說幾句話。”他的聲音低沉,眼神深邃如夜。

姜綰微微一怔,“陛下,宴會即將開始,我們不宜在此耽擱太久。”

“不會太久,只是幾句話。”雲惟川揮了揮手,身邊的宮人立刻退下。

他掃了姜綰身上的披風,視線又落在她泛白的手指上,微微皺眉。

“這裡太冷,我們換個地方。”雲惟川又說道。

姜綰微微抬起眼眸,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的長壽宮。

“宮中人多眼雜,陛下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她移開目光,忽視了雲惟川眼中的關切,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雲惟川緊抿著嘴唇,眉頭微微蹙起,他似乎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半晌後才開口,“也好。”

“杜太妃今年並不是整壽,卻如此大費周章地辦生辰。陛下引君入甕,是想問些什麼?”姜綰語氣平靜無波。

“你與齊國公世子的婚事,是出於真心,還是另有目的?”他不答反問,手指緊緊握住,隱藏在寬大的龍袍袖中。

“自然是出自真心,我不會用自己的婚事做賭注。”姜綰沉靜的目光對上他的視線,回答毫不拖泥帶水。

或許是她的目光過於平靜坦然,反而深深刺痛了雲惟川的雙眸。他的眼神陰沉了下來,面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冷峻。

“姜綰,你真的有心麼。”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他的齒縫中擠出的冰碴。

他眼尾泛紅,冷聲質問道,“倘若有,為何你寧願信任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也不願意重新施捨我一絲憐憫,在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一起度過的十年都是假的麼?”

雲惟川緊緊盯著姜綰的眼睛,似乎想從其中看出一絲遲疑。

可她的眼中,唯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陛下,上次見面之時,該說的我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您不必反覆試探我的決心。”姜綰緩緩說道。

雲惟川心中驀然一痛,一陣穿堂之風吹過,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倏然離他遠去,風中夾雜的雪花幾乎迷亂了他的眼。

有雪花落在姜綰的髮絲上,他竟習以為常地伸出手,想拂去她發上的雪。

可一把墨色的油紙傘斜斜地伸出了過來,替姜綰擋住了風雪,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陛下,臣妻莽撞,在宮中迷了方向,多謝陛下指路。”

言殊不知從何時來到了姜綰身後,將她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他言語恭敬,唇角含笑,鳳眸中卻湧動著意味不明的寒光。

雲惟川的動作僵在半空,他垂下手,面容也沉了下來。

二人的視線在風雪中相撞,一股壓抑的氛圍驟然瀰漫了開來。

“婚聘六禮未成,何以為妻?”雲惟川淡淡開口。

言殊笑了笑,“未婚之妻亦是妻,這便是我遵循之理。”

“你的道理?”雲惟川眯起雙眸,眸底陰沉。

他說道,“世事無常難料,恰如這眼前突如其來的滿天飛雪,世子還是不要盲目自信為好。”

“陛下說的極是,可臣卻覺得,瑞雪兆豐年,今日這場雪下得十分應景。”言殊神色未變,依舊面帶微笑,只是那笑容未達眼底。

“可朕卻覺得,這場雪十分擾人。”

雲惟川的目光冷如薄刃,他身旁的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枝丫上的積雪簌簌而落。

遠處的宮人眼看殿內的賓客幾乎都已經到場,可見到眼前宛如修羅場的一幕,卻都惶惶不安,不敢上前催促。

此時,宮中的更鼓聲傳來,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陛下,筵席即將開始,您還是不要為了臣的家事,耽擱了朝堂的正事為好。”言殊微笑開口道。

“世子管好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便好,如今這個大梁是誰做主,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