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對言殊,他正半眯著眼睫看著姜綰,從這個角度他俊朗的輪廓格外柔和,讓人忍不住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是瞭解姜綰的,她總是保持著一種超乎常人的冷靜和理智,很多時候會顯得不近人情。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是一個冷漠的人,只是相較於情感的自然流露,她更偏向於用理智來掌控一切。
“綰綰覺得,何時才是合適的時機?”言殊突然問道。
“我答應過你,會接受這場婚事,這點是不會變的。”
姜綰輕輕放下手中的黑子,她看著棋盤上黑白交錯的棋局,目光依然平靜如水。
她繼續說道,“可如今葉家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你在這時候與我結親,就等同於將你我捆綁在了一起,也把齊國公府也捲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言殊狹長的鳳眸微挑,眸光帶著幾分散漫。
又說道,“但你忘了,我從來不怕麻煩。時機是否合適,在於我是否做好了準備,且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
“而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他的唇角彎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姜綰不由一怔,想要去捻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卻被言殊伸手覆住。
言殊看著她,有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一貫清冷的面容顯得沉靜柔和,心中不由地泛起陣陣漣漪。
“就算是捆綁吧,我只是想讓自己光明正大地同你站在一個陣營,也非想要限制住你的自由。”他靜靜凝視著他,鳳眸中像是摻雜碎星,波光粼粼。
手中傳來的陣陣暖意,讓姜綰清冷的眉梢都鬆了一分。
她唇角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你這個人,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她輕聲嘆息,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言殊微微一笑,眸光中的光芒顯得愈發動人心魄。
他長臂一攬,便將姜綰輕輕攬入懷中,他的唇擦著她的耳畔,又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頸側。
“綰綰,我絕不會讓任何人限制住你的腳步,成為你的束縛。”他的聲音沙啞迷人。
又道,“哪怕那個人是我,也不可以。”
姜綰被他握住指尖顫了顫,她知道今日姜府前廳都發生了什麼,自然也聽懂了他言語中的深意。
“真是個傻瓜,我這個人,會算計,會權衡,也會去爭奪,卻永遠不會讓自己受制於人。”她緩緩說道。
可抬眸看著言殊時,目光中有了星星點點的暖意。
“好,那我就陪你一起算計,一起爭奪。”
言殊彎唇淺笑,他低頭看著姜綰的面容,手上卻將她更緊了。
姜府門外。
看著一臺臺的聘禮如同流水一般送入姜府內,林琇的後背不由起了一層薄汗。
他幾乎不敢想象何人這麼大膽,竟然敢在這時候“頂風作案”。
等了片刻,林琇還是走到後面的馬車前。
試探道,“陛下”
馬車中卻無人回應,詭異的寂靜籠罩著四周。
林琇心中頓時一緊,也顧不得禮節,連忙掀開馬車的簾子。
只見車內空無一人,唯一幾縷陽光透過車窗灑在柔軟的錦墊上,顯得格外冷清。
林琇猛然一驚,沒想要雲惟川竟然不聲不響地馬車。
他看了眼賓客湧動的姜府,雲惟川一定是去了姜府中找那個人。
可今日雲惟川出宮是秘密,若是貿然命人去尋找,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林琇心中焦急,卻又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雲惟川早已在親衛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姜府。
站在芝蘭院外,他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
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街道上那喧囂的敲鑼打鼓聲讓他幾乎有些情緒失控了,才會不顧一切地來到了這裡。
正當他要走進院中,卻看到一名身形頎長的男子從屋中走去。
他認出了那名男子,正是齊國公世子言殊。
言殊步履從容走到院中,就像在這裡來往過許多次一樣自然。
他眼含笑意地走到一棵開得正盛的梅花樹下,伸手摘下了樹上最為嬌豔的幾朵梅花。
暗香浮動間,言殊大步流星地地捧著梅花,走向姜綰所在的書房。
“你瞧,我把樹上開得最好的梅花摘來了。”
言語間顧盼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