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的另一頭。
“少爺,您慢點跑”
容生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趕著,他看著自家少爺劉文豪那急匆匆的背影,心中滿是擔憂。
“慢什麼慢,再慢些就來不及了。”
劉文豪的腳步卻絲毫沒有減慢,肥碩的身軀在快步中微微顫抖,可根本不理會容生的呼喊,從下了馬車便一路朝著姜府的前院內衝去。
邊走還邊自語,“母親怎的如此糊塗,那姜綰豈是我能駕馭得了的?若真娶了她,往後我的日子怕是永無寧日。”
自從和琴兒那件事情發生後,他怎麼都想不起那天究竟發什麼事,好端端地一覺醒來,床上就多了一個哭哭啼啼的丫鬟。
這丫鬟是梅若蘭的貼身婢女,他越想越覺得是梅若蘭故意設下陷阱,梅若蘭不僅不想同他結親,還想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他行事荒唐慣了,卻也沒有被人這樣算計的道理。
他越想越氣,原本今日想請母親梅氏來主持公道,把這件事情說個明白,結果卻得知母親似乎斷了與梅家結親的念想,轉而想與姜家結親。
這訊息如同晴天霹靂,讓他頓時慌了神。
這姜綰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深知她的厲害,之前被她算計了好幾次,每次見到她都心有餘悸。如今母親竟然要將這頭笑裡藏刀的母老虎娶進門,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然而,當他剛踏進姜府前院,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只見那長長的豪華聘禮隊伍浩浩蕩蕩,幾乎把整個前院擠得水洩不通。各種珍貴的聘禮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讓他瞬間呆立在原地。
今日來往賓客眾人,也怪不得他一路疾步也沒人注意他。
“這是什麼情況?”劉文豪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身後的容生終於追了上來,氣喘吁吁道,“少爺,這是齊國公府的聘禮隊伍,聽說是來給姜大小姐姜綰提親的。”
“齊國公府?給姜綰下聘?”劉文豪聞言,莫名心中一鬆,然後是一陣狂喜。
可想了想隨即又怒斥道,“蠢東西,你怎麼不早說,叫小爺我白跑一趟!真是累煞我也。”
容生縮了縮脖子,“小的才是剛才在知道,可是少爺您跑得太快,小的跟不上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還是劉文豪喘了口氣,然後拍了拍榮生的肩膀,把戰戰兢兢的榮生嚇得一哆嗦。
“行了行了,如此也好,省得我再費心去勸阻母親了。”劉文豪突然如釋重負地說道。
他看了眼那聘禮隊伍,又小聲嘀咕道,“齊國公府家大業大,那齊國公世子想來也是個威武霸氣之人,這豔福還是留給他享用吧,我可是無福消受。”
那姜綰再漂亮有什麼用,那般厲害的女子,萬一娶回家,還不得天天被她管得死死的,實在是倒大黴了。
容生也鬆了口氣,又問道,“少爺,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先回府嗎?”
這裡可不是昌林伯府,來往的賓客眾多且身份不低,他實在擔心劉文豪意氣用事又闖出什麼禍事來。
“回去做什麼?去找梅若蘭,她讓那個交琴兒的丫鬟算計我,我還沒跟她算賬呢!”劉文豪一想到梅若蘭,頓時就有些氣急敗壞。
原本他對梅家的表妹印象都不錯,尤其是這位大表妹,相貌雖然不如那嬌滴滴的二表妹,可她溫婉可人,一看就是個賢淑的女子。
當母親提出要與梅家結親時,他也沒有反對。可還沒結親,就鬧出這麼一出,讓他對梅若蘭的好感蕩然無存。
眼下與姜家結親的願望告吹了,說不定母親又要重新考慮與梅家的婚事,他才不要這麼任人擺佈呢。
他扭頭就打算往女賓所在的花廳走去,打算去找母親梅氏把事情說個明白。
“少爺,您慢點,別衝動啊!”容生急忙勸阻,生怕劉文豪一怒之下又惹出什麼麻煩。
可他是第一次來姜府,姜家僕從們都忙著招待賓客,安置聘禮。
劉文豪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前院裡亂轉,也沒找到通往前院的路。
就在他穿過一個小園子裡,卻看到中央的亭子裡坐著一位女孩。
那女孩穿著一身淡雅的青色衣裙,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挽在腦後,露出一張柔美的側臉。
劉文豪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他走進一瞧,看到她正低頭繡著一幅精美的繡品,纖細的手指靈巧地在布面上舞動,那繡面上已經漸漸顯現出了一朵豔麗的牡丹。
花瓣層層疊疊